第六章：归途与星辰 (4-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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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青屿镇的第三天，白予程在晨报上看到了莱恩被捕的后续新闻。

《国际咖啡协会前理事涉嫌走私核污染原料，多家米其林餐厅受牵连》。配图是莱恩被押上警车的背影，德里斯站在不远处，银发凌乱，表情阴郁。

“他会报复吗？”白予程把报纸推到祁暮面前。

祁暮正在调试新到的虹吸壶，头也不抬：“德里斯只是个傀儡，没那个胆子。”

“我是说莱恩。”

壶嘴喷出的蒸汽模糊了祁暮的脸：“他保释金交了三百万欧元，现在最想做的事应该是逃到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。”

白予程还想追问，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。苏晓抱着一大箱包裹冲进来：“海关放行啦！暮哥的神秘设备！”

箱子里是一台微型咖啡生豆检测仪，外壳刻着“J·Lab”的标记。

“J的遗物？”白予程轻声问。

祁暮用袖子擦了擦仪器上的灰尘：“他留给我的唯一实物。”

苏晓好奇地戳戳屏幕：“这玩意儿能测什么？”

“咖啡豆的放射性、农药残留、甚至……”祁暮按下启动键，“是否被人工添加了致癌的增香剂。”

白予程突然想起什么：“所以你当初回国，带着这个到处检测咖啡豆？”

“嗯。”祁暮拆开配件包，“跑了十七个城市，最后在‘松露屋’的供货链里找到线索。”

阳光透过玻璃上的星云贴纸，在检测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白予程看着祁暮专注的侧脸，忽然意识到——这两年他所谓的“咖啡师兼职”，其实是一场漫长的追凶。

“现在呢？”他问，“仇报完了，设备也拿回来了，接下来去哪？”

祁暮的动作顿了顿：“还没想好。”

苏晓突然插嘴：“当然是留下啊！咱们的‘苦甜交织’拿铁都成网红款了！”

祁暮难得没反驳她，只是把检测仪推到白予程面前：“试试？”

白予程接过探头，对准柜子里的“星空拼配”。屏幕闪烁几秒，跳出一组复杂的数据。

“看不懂。”他诚实地说。

祁暮指着其中一行：“钠含量超标——这就是咸味的来源。”

“所以师父当年往配方里加盐？”

“不。”祁暮从柜台下摸出个旧罐子，“是海盐。”

罐子里装着细碎的晶体，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蓝。白予程蘸了一点舔舔，瞳孔骤缩——这不是普通盐，而是青屿镇特产的一种矿物盐，师父生前总用它来做焦糖酱。

“J的‘星空拼配’本来就有缺陷。”祁暮轻声说，“直到遇见师父的海盐，才真正完整。”

白予程的喉咙发紧。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：“有的味道，要等对的人来发现。”

当时他以为指的是甜点，现在才明白，师父说的是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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