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(3-1)

第8章

简瑶已经一周没去图书馆了。

每天早上醒来，她都告诉自己今天会好过一些。但每当路过青少年读物区，看到靠窗位置空荡荡的椅子，心脏还是会狠狠抽痛一下。她开始绕远路，避开图书馆所在的西区，宁愿多走十分钟也不愿经过那扇熟悉的玻璃门。

"简瑶！等一下！"

周五放学后，简瑶正收拾书包准备回家，林小满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

"干嘛？"简瑶试图抽回手，"我妈让我今天直接回家。"

小满的眼睛亮得惊人："你得跟我去个地方。现在。立刻。马上。"

"我说了，我妈——"

"是关于周沉的。"小满压低声音。

这个名字像一根针，精准刺入简瑶尚未愈合的伤口。她咬住下唇："我不想谈他。"

"但你得知道真相。"小满不由分说地拽起她，"那天的沈芊，他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！"

简瑶僵在原地，书包从肩头滑落，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。几个还没离开的同学好奇地看过来。

小满迅速捡起书包，拉着简瑶来到空无一人的美术教室。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，将整个房间染成琥珀色。

"我昨天遇到沈芊了，"小满关上门，直奔主题，"她问我为什么你最近不理周沉了。"

简瑶的指尖开始发麻："她...为什么关心这个？"

"因为！"小满双手抓住简瑶的肩膀，"她只是请周沉帮忙指导毕业作品的折纸部分！她已经有男朋友了，是美术大学的学长！"

简瑶的耳边突然嗡嗡作响，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飞："可是...他们看起来那么..."

"亲密？"小满翻了个白眼，"沈芊对谁都那样好吗！她上周还搂着班主任讨论画展呢！"

简瑶慢慢滑坐在美术室的地板上，颜料和松节油的气味包围着她。一周以来筑起的高墙开始出现裂缝——她误会了？周沉和沈芊真的没什么？那她撕掉的日记、折纸，她冲动的决定...

"还有更重要的，"小满蹲下来，眼睛闪闪发亮，"周沉这一周每天午休都在我们教室外面徘徊，但就是不进来。沈芊说他已经知道你妈妈禁止你当志愿者的事了。"

简瑶的心跳突然加速："他...他在我们教室外？"

"对！像个忧郁的幽灵！"小满夸张地比划着，"昨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出去告诉他你因为看到他和沈芊在一起才不去的。你猜他什么反应？"

简瑶屏住呼吸。

"他脸色变得惨白，然后说了句'谢谢'就跑掉了。"小满摊手，"男生真是奇怪的生物。"

简瑶把脸埋进双手。天啊，她都做了什么？如果周沉根本不喜欢沈芊，如果他也像她一样...

"现在怎么办？"她的声音闷在掌心里。

"这还用问？"小满拽起她，"去找他啊！解释清楚！"

简瑶抬起头，窗外夕阳已经变成了深红色。母亲的面容浮现在脑海——严厉的、不妥协的表情。"我妈妈...她不会允许的。"

"那就偷偷去！"小满跺脚，"这可是真爱啊简瑶！"

真爱。这个词让简瑶胸口发烫。她想起周沉在台风夜创造的光影海洋，想起他每次递给她"北极光"时微红的耳尖，想起那本包含了99种海洋生物的折纸册...

"我...我得想想。"简瑶最终说道，抓起书包冲出美术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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