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10月21日 阴⛅
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,只能用左手攥着棒针,一针一针地织。深灰色的毛线,针脚歪歪扭扭,有的地方漏了针,形成个小小的洞;有的地方又扎得太紧,把线勒出了死结。毛线球滚到床底,我够不着,就用脚尖一点点勾回来,勾一下,喉咙里就涌上腥甜,咳半天,咳得眼泪都出来了,喘匀气又继续织。
去年冬天在巷口遇见她,她穿着件单薄的米色风衣,双手揣在口袋里,鼻尖冻得通红,看见我就抱怨:“今年冬天怎么这么冷。”我赶紧把怀里的热水袋塞给她,那是早上灌好的,一直揣着焐着,就怕凉了。然后比划着“我给你想办法”,她却皱着眉说“知道了”,转身就走,风衣的下摆扫过我的裤腿,带着点她惯用的护手霜味道。
把脸埋进织了一半的毛衣里时,不是疼哭的。毛线是去年她来我家时,落在沙发上的一团,上面好像还沾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,像春天的风,轻轻吹过鼻尖。袖口那块深色痕迹,是昨天咳血时不小心蹭上的,我用冷水洗了好久,没洗掉,后来想:算了,她那么粗心,大概不会发现的。
王奶奶来送粥时,看见我在织毛衣,抹着泪说:“傻孩子,你这样怎么吃得消。”我摇摇头,指了指窗外的老槐树。等毛衣织完,槐花该开了,到时候她穿着厚毛衣,就不会冻得缩脖子了。只是没想到,这毛衣,终究是织不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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