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描本里的狗

2013年11月8日 晴🌞

房间里的素描本摊开着，那只画得像营养不良的老鼠这只小狗，是她丢了的碳碳。那阵子她哭了两夜，眼睛肿得像核桃，放学就拉着我在巷子里找，一边走一边喊“碳碳”。我陪着她，一边走一边比划“会找到的”，其实心里也慌——那只橘猫是她从路边捡回来的，陪了她整整两年。

后来碳碳自己回了家，据说是被隔壁楼的小孩抱去玩了。可我还是画了满满一本 狗。胖的，瘦的，白的，黑的，每只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，像在说“我在这呢”。我怕她再哭，想告诉她：你看，到处都是呢，丢了这只，还有好多只陪着你。

书桌抽屉里的铁盒子，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，锈迹斑斑，却被我擦得发亮。里面藏着好多她的东西：小学时她写的“陈砚是大笨蛋”，字迹歪歪扭扭，纸角都卷了；中学时她写坏的钢笔，笔尖还粘着干涸的墨水；甚至有颗她嚼过的泡泡糖，那天她吹了个大泡泡，破了粘在嘴角，我递给她纸巾时，她随手把糖吐在我手心里，我用糖纸小心翼翼地包了，压出整齐的褶皱，像藏了个秘密。

诊断书被我藏在最底下，去年冬天拿到时，白纸黑字刺得眼睛疼。我第一反应是：还好，她在外地实习，离得远，不会知道的。她那么怕医院，我不想让她看见我插着管子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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