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于是 (3-1)

按门铃无人应答。叶行致绕到后院，发现厨房窗户虚掩着。他悄声翻入，却在踏入客厅的瞬间僵住——

林昕面朝下倒在血泊中，后心插着一把雕花匕首。血还没完全凝固，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。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，是一条未发送成功的消息："叶警官，温季衍才是韩峥的亲..."

叶行致蹲下身，注意到林昕右手死死攥着什么。他小心掰开已经僵硬的手指——是一枚翡翠胸针，针尖沾着暗红血迹。

胸针背面，用极小的字刻着："致小枝，你永远不知道谁在看着你。——K"

"K"...温季衍的英文名是Kevin。

突然，楼上传来玻璃碎裂声。叶行致拔枪冲上楼梯，主卧门大敞着，夜风卷着窗帘翻飞。梳妆台镜子被人用口红画了个大大的笑脸，下面写着："来找我啊，教官。"

翡翠胸针在证物袋中泛着诡异的光。叶行致站在林昕的梳妆台前，盯着镜子上那个用口红画的笑脸。夜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，掀起桌上一张演唱会海报——曲枝最后一次登台的照片。

他拿起海报，背面是林昕潦草的笔记：

"最后一首歌临时换成《致我的英雄》，咳血三次仍坚持唱完。温季衍在控台说了句'该结束了'，然后..."

字迹到此中断，最后几个字母拖出长长的划痕，仿佛写字的人突然被抓住手腕。叶行致摸出手机拍下笔记，突然注意到梳妆台抽屉微微凸出。

抽屉里塞着一本皮质日程本。最新一页记录着林昕今天下午的通话：

"16:30 温助理来电，要求取回枝枝所有医疗记录

17:10 联系张医生，确认血液样本异常

18:45 发现枝枝旧手机里的..."

叶行致翻到背面，那里粘着个微型SD卡。他刚取出卡片，楼下突然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。

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楼梯口，听见楼下有金属碰撞的轻响——是枪械上膛的声音。从二楼栏杆缝隙望去，一个穿黑衣的瘦高男子正在检查林昕的尸体，左手戴着医用手套，右手握着消音手枪。

男子突然抬头，金丝眼镜闪过冷光。叶行致立刻缩回阴影，但已经晚了。

"叶教官。"温季衍的声音带着笑意，"我就知道你会来。"

叶行致握紧配枪，计算着突袭的角度："你杀了林昕。"

"她太吵了。"皮鞋踏在楼梯上的声音不紧不慢，"就像我妹妹一样，总想揭露些不该说的秘密。"

"曲枝是你下毒害死的。"

温季衍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："你什么都不知道！那个冒牌货凭什么得到一切？父亲的眼皮、集团的股份，还有你..."声音陡然阴沉，"她连死都要戴着那枚破玉佩！"

叶行致瞳孔骤缩。曲枝从不离身的白玉佩是他送的定情信物，而温季衍这句话等于直接承认了谋杀。

"DNA报告是你伪造的。"叶行致故意提高声音，同时向左移动寻找掩体，"韩峥知道你在茶里下毒吗？"

"那老糊涂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。"温季衍已经走到楼梯转角，枪管在月光下泛着蓝光，"不过现在，他连相信的机会都没了——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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