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番外（一）泡在水里的糖 (2-1)

叶行致背脚伤的曲枝回安置点时，小姑娘突然捂住他眼睛："猜猜我睫毛有多少根？猜对奖励秘密！"

他随口答："108。"（他作战表面秒针转一圈的刻度）

曲枝呆住："…你偷看我日记？！"原来她前天刚在日记里写【听说睫毛数=命中注定的人的年龄】。

（当晚叶行致在汇报材料角落写满"108"——直到结婚那年曲枝发现，笑着在他胸口捶出108下心跳）

深夜的医务室只剩一盏充电台灯。叶行致轻手轻脚掀开帐篷帘子，看到本该睡着的曲枝正借着月光摆弄一条红绳。

"医生说过不能碰伤口。"他压低声音，从背后变出一盒草莓味退烧药——托战友从城里捎来的稀罕货。

曲枝吓得把红绳塞到枕头下："叶、叶教官..."她总固执地这么叫他，尽管他只是个军校生。

"叫名字就行。"叶行致蹲下来检查她脚踝的绷带，发现上面用马克笔画了只丑兮兮的乌龟，龟壳上写着"叶行致是笨蛋"。

"解释一下？"他挑眉。

"它替我骂你。"曲枝理直气壮，"谁让你三天都不来看我。"

纱布揭开时她倒抽冷气，却倔强地咬住嘴唇。叶行致忽然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进她嘴里："咬这个。"指尖擦过她虎牙，像被小兽轻轻硌了下。

换完药曲枝死活不肯睡，叶行致只好坐在床边给她讲军校故事。说到夜间训练时，小姑娘突然从被窝里掏出一个玻璃罐——里面装着十几只萤火虫。

"张阿姨帮我抓的！"她眼睛比萤火还亮，"像不像你肩章上的星星？"

微光映着她手腕上那条褪色的红绳，那是叶行致当初救援时绑在她腕上做记号的。他喉结动了动："怎么还留着？"

"因为..."曲枝突然把萤火虫罐塞进他怀里，"你帮我打开盖子！"

萤火虫飞散的瞬间，叶行致看清罐底用橡皮泥粘着的物件——正是他"丢失"的军校名牌。

清晨叶行致被一阵刺痛惊醒，发现曲枝正蹲在他休息的帐篷口，叼着袋装牛奶冲他笑。

"你干什么？"他摸到手腕上一圈浅浅的牙印。

"盖章呀！"曲枝晃了晃自己留有同样牙印的手腕，"这样下辈子你也能找到我了！"她跑开两步又回头，阳光下红绳鲜艳如火："叶行致！等我长大去找你！"

叶行致看着掌心多出的奶糖，包装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站在洪水中的树上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笑得有多温柔。

叶行致发现曲枝后颈晒脱了皮，趁她午睡时偷偷来涂药。棉签刚碰到皮肤，装睡的小姑娘突然翻身，沾着药膏的指尖戳到他锁骨上。

"你干什么？"叶行致耳根通红。

"扯平了！"曲枝指着自己后颈的药渍，眼睛亮得像偷到油的小老鼠。下一秒突然凑近，在他沾到药膏的锁骨上"啊呜"咬出个草莓印："这个消毒方式才对~"

（当晚叶行致在日记里写："救援第7天，被小疯子标记了。"）

曲枝总抱怨头发被树枝勾乱，叶行致随口说"扎起来就行"。第二天她顶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跑来，发绳上吊着个手写标签：【叶教官专属发圈 偷走罚一辈子帮我扎头发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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