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冻之誓（3） (3-1)

清晨的阳光透过冰晶折射进木屋，在粗糙的地板上投下七彩的光斑。温芙依睁开眼睛，发现雪默已经不在身边，只留下枕头上的一个小凹痕。她伸手摸了摸，还带着余温。

窗外，大雪已经停了。整个世界被覆盖在一片纯净的白色中，连常青树的枝桠都裹上了厚厚的雪衣，偶尔有积雪从枝头滑落，发出"噗"的轻响。

温芙依穿好安雅给她的羊毛长裙和毛皮外套，推开门走到屋外。冷空气立刻钻进鼻腔，却带着松林特有的清新。她深吸一口气，看见雪默正坐在门前的树桩上，用一把小刀削着一块木头。

"早、早安，温芙姐姐。"雪默抬起头，灰色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更浅了，像是透明的紫水晶。他的声音很轻，说完就立刻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计，深黑色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。

温芙依走到他身边，发现他在雕刻一只小鸟，已经初具雏形。"很漂亮。"她随口说道，目光却被远处皑皑白雪吸引。在伦敦，雪总是夹杂着泥水和汽车尾气的味道，很快就变成灰色的泥浆。而这里的雪纯净得刺眼，让她想起母亲曾经带她去瑞士滑雪时的场景。

"你想出去玩雪吗？"温芙依突然问道。

雪默停下手中的刀，困惑地眨了眨眼："玩...雪？"

"打雪仗，堆雪人，滑雪橇..."温芙依说着，发现雪默的表情越来越迷茫，"你...从来没玩过？"

雪默摇摇头，深黑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："雪就是雪啊...会冷，会阻碍打猎，伯父说要小心雪盲症..."他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。

温芙依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楚。在她的世界，每个孩子都知道如何在雪中玩耍。而眼前这个男孩，生活在终年积雪的北境，却从未体验过最简单的雪中乐趣。

"跟我来。"她抓住雪默的手腕，把他拉起来。

雪默的小刀掉在雪地上，他慌张地想弯腰去捡，却被温芙依拽着往前走。"等、等等...伯父说不能走太远...可能会有雪狼..."

温芙依没有理会，拖着他来到一片开阔的平地。这里的雪平整无瑕，像一块巨大的白色画布。她松开雪默，弯腰捧起一捧雪。

"看好了。"她把雪在手中压实，团成一个完美的雪球，然后"啪"地砸在不远处的树干上，雪花四溅。

雪默瞪大了眼睛，嘴巴微微张开。"你...你把雪扔出去了？"

温芙依忍不住笑了："这叫打雪仗。"她又做了一个雪球，"你也试试。"

雪默小心翼翼地模仿她的动作，但雪球刚离开手心就散开了。他皱起眉头，又试了一次，还是失败。

"要压得更实一些。"温芙依走到他身后，握住他的小手示范，"像这样...对，用力一点..."

他们的手都冻得通红，但雪默专注地学习着，终于做出了一个能保持形状的雪球。他兴奋地抬头看向温芙依，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喜悦。

"我成功了！"他小声欢呼，然后突然把雪球朝温芙依扔去。

温芙依没想到这个内向的孩子会突然"反击"，猝不及防被雪球正中胸口。雪花钻进衣领，冰凉刺骨。她假装生气地瞪大眼睛："你竟敢偷袭我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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