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：雪原与星火 (4-3)

云昭的手指抚过头盔上的"317"标记。这根本不是选择——系统任务、快穿局、主神碎片...一切都是谎言。他存在的唯一意义，就是成为祁煜的制动器。

"需要怎么做？"

祁煜的吻落在头盔上，如同给死刑犯的最后祝福。"戴上它，然后杀了我。"

红纹克隆体已经突破到五米内。云昭不再犹豫，将头盔扣在头上。神经连接针刺入太阳穴的瞬间，所有记忆如海啸般涌来：

六岁时被绑在实验椅上注射药剂；十二岁隔着玻璃看祁煜被电击；十八岁作为卧底潜入祁家；车祸死亡的瞬间被系统绑定...每一个场景里，都有双蓝黑交织的眼睛注视着他。

"连接稳定。"林雪梅的声音在头盔里响起，"开始记忆融合。"

剧痛从每个神经末梢炸开。云昭看见祁煜站在控制台前，蓝光从他体内疯狂涌出，在舱内形成微型星云。红纹克隆体们在这光芒中融化，尖叫着化为灰烬。而他自己正通过某种奇异的链接，将那些暴走的能量吸入体内。

"记住..."祁煜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回荡，"月圆之夜弹钢琴...蓝光会..."

世界突然安静了。云昭睁开眼，发现自己飘浮在太空中。面前是正在解体的猎户座β-III行星，蓝色光波如涟漪般扩散。而在爆炸中心，有个小小的身影张开双臂，仿佛在拥抱毁灭。

"这就是我要你阻止的东西。"祁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"我的种族天赋。"

云昭转身，看见少年版的祁煜飘在太空里，校服外套被恒星风吹得鼓动。他的眼睛是纯粹的蓝，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温度。

"每次共振超过90%，我就会变成这样。"少年指向爆炸的行星，"渴望看到一切在蓝光中化为星尘。"

太空中突然响起钢琴声。云昭回头，看见地球悬浮在远方，而祁宅的音乐室像透明泡泡般漂浮在近处。钢琴前坐着成年祁煜，正在弹奏那首倒放的《雨滴前奏曲》。

"那是锚点。"少年解释，"母亲设计的记忆锁。只要有人弹这首曲子，我就能想起人性的一面。"

融合的过程比想象中平静。云昭感觉自己被拆解成无数光点，又重组为新的形态。当最后一丝蓝光被吸收时，他听见系统久违的声音：

"防火墙升级完成。情感污染指数...归零。"

现实如潮水般回归。云昭发现自己跪在飞船地板上，头盔已经碎裂。祁煜躺在一旁，蓝光纹路完全消失，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。舱内布满红纹克隆体的残骸，墙壁上的显示屏闪烁着【融合完成】的字样。

"祁煜？"云昭颤抖着去探他的脉搏。

男人的睫毛颤动，缓缓睁开眼。那双总是含着风暴的眼睛此刻清澈如初雪，充满困惑与茫然。

"你是谁？"祁煜轻声问，"我好像...梦见过你。"

雪原上的风卷着冰晶拍打舷窗。云昭将祁煜扶起来，发现男人手腕内侧多了个新纹身：小小的"317"数字，周围环绕着星芒图案。而他自己锁骨下方，则浮现出"K-1998"的印记。

"我是你的制动器。"云昭回答，"你的...另一半灵魂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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