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桌上,陈阳给我夹菜。“我妈昨天打电话,问我有没有女朋友。”他的耳朵有点红,“我说,快了。”
窗外的雨又下起来,敲着玻璃,哒哒哒的。我想起周延说南方冬天不冷,其实不是的,南方的冷是钻骨头的,像没关紧的窗缝里漏进来的风。
整理抽屉时,那枚塑料徽章掉在地上。裂开的壳彻底碎了,锈迹沾在地板上,像滴没擦干净的血。我蹲下去捡,手指被别针扎破,血珠渗出来,落在褐色的锈上,分不清彼此。
陈阳的消息进来:“明天要不要去看画展?”
我把碎掉的徽章扔进垃圾桶,连带那枚贝壳鹰,一起裹进黑色的塑料袋里。“好啊。”我回他。
楼下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,叮铃,叮铃,像很多年前,周延走过走廊时,徽章碰撞校服拉链的声音。
画展在美术馆三楼。陈阳指着一幅画说:“你看这笔触,像不像下雨?”
画布上是片灰蓝色的海,浪头卷着白边,拍在礁石上。我突然想起周延朋友圈的背景图,也是这样一片海。
“怎么了?”陈阳碰了碰我的胳膊。
“没什么。”我移开视线,“这幅画挺好看的。”
走出美术馆时,阳光正好。陈阳牵住我的手,他的掌心很暖。“下周我生日,”他说,“一起过?”
“好。”
那天晚上,我收到条陌生短信,号码归属地是青岛。“我是周延,”短信说,“朋友圈密码找回来了。”
我点开他的头像,最新一条是昨天发的,还是那片海,配文:“等一个人。”
陈阳的电话打进来,“明天早上想吃什么?我去买。”
“豆浆油条吧。”我盯着那条短信,指尖发颤。
“怎么了?”他听出我的声音不对。
“没事,”我说,“风太大,吹进眼睛里了。”
挂了电话,我把那条短信删了。垃圾桶里的黑色塑料袋还没扔,贝壳鹰的尖角戳着袋壁,像要破出来。
陈阳生日那天,我给他买了条领带。他系上时,领口歪了,我伸手帮他系好。手指碰到他的脖子,他突然低头,吻了吻我的额头。
“林小满,”他说,“做我女朋友吧。”
风从美术馆的窗户钻进来,掀起他的衣角。我想起高中时的走廊,周延的脚步声总比预备铃早三秒。那时候的风,裹着粉笔灰和青春期的汗味,吹得人心里发慌。
“好。”我说。
陈阳带我见他父母时,是个晴天。他妈妈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,爸爸在厨房炖鱼汤,香气漫了满屋子。
“小满是北方人啊,”阿姨笑着说,“难怪看着这么结实。”
我想起我妈,她总说我瘦,每次视频都要念叨多吃点。挂了电话,她又会发消息来,问钱够不够花,说你爸最近没喝酒。
陈阳悄悄捏了捏我的手。
我们开始看房,打算毕业后就结婚。中介指着一套两居室说:“这阳台大,适合养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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