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邹军大营·天元三年十二月辛酉 寅时)
残雪覆营,刁斗声在寒雾中荡开。杨烈于中军帐拆解箭杆,那些从壕边换得的陈军箭矢,已堆成小丘。他捏起一支刻着"江南营"的箭,箭杆裂纹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。
"秦岳。"杨烈扬声,帐外传来甲叶轻响,"江南营是柳承宗的亲军,竟也到了换饼求生的地步——这是'气泄'之兆。"
秦岳入内,捧着新绘的城防图:"将军,谍者回报,柳承宗昨夜将哗变的百余人斩首示众,尸身就挂在粮仓外。"
杨烈指尖点在图上的"南瓮城",那里守卒多是江南营余部。"兵法云'以计乱之',他杀哗变者,是想立威,却不知威过则怨生。传我令,张焕带三千人,明日拂晓攻南瓮城——只攻不克,逼他分兵。"
(内城粮仓·卯时)
柳承宗立于尸身之下,看乌鸦啄食死者的眼珠。他忽然拔剑,斩断最前一具尸身的绳索,尸骸坠地,在冻土上砸出浅坑。"都看清楚了!"他剑指尸身,"这就是通敌的下场!"
江南营的守卒们垂着头,矛尖在晨雾中微微颤抖。有个年轻卒子忽然弯腰呕吐,被队正一脚踹翻:"看不得?城破时,比这惨十倍!"
(南瓮城·辰时)
张焕督卒攻城,云梯车撞得瓮城门咚咚响。他令士卒故意放缓攻势,只让箭雨稀疏地落在城头,仿佛力有不逮。"让柳承宗觉得,咱们是强弩之末。"
城头忽然传来擂鼓声,柳承宗派来的援军到了——两千名刚从西城调回的守卒,甲胄上还沾着筑堤的泥。
(帅府·巳时)
柳承宗听着南瓮城的厮杀声,对柳云道:"你看,杨某果然急了。十日不破,他的锐气没了,只能拿南瓮城撒气。"令亲卫,"再调五百人去南瓮城,务必把邹军打退——让他们看看,我大陈还有力气!"
柳云望着沙盘,忽然道:"父亲,南瓮城本就坚固,何必再增兵?"
"坚固?"柳承宗冷笑,"越是坚固,越要守住——这是军心所向。"
(邹军大营·午时)
杨烈在望楼见南瓮城援军增多,对顾长风道:"柳承宗果然'分兵'了。"令旗手挥红旗,北城外忽然扬起烟尘,似有大军集结。
"这是'示形于北'。"杨烈指着内城,"他救南,我便扰北,让他首尾难顾。"
(北城外·未时)
顾长风令士卒拖着树枝在冻土上奔跑,烟尘滚滚如万马奔腾。他又让鼓手擂响战鼓,鼓声震天,仿佛即刻就要攻城。
北城守卒慌了神,队正爬上城楼,见城外烟尘蔽日,吓得魂飞魄散:"快!快报将军!邹军要攻北城了!"
(帅府·申时)
柳承宗刚接南瓮城"击退邹军"的捷报,又闻北城告急,气得将捷报撕得粉碎。"杨烈!你欺人太甚!"令柳云,"你带一千人去北城支援——记住,只守不战,别中了圈套!"
柳云领命,刚到门口,又被喊住。"带上粮仓的五百守卒。"柳承宗补了句,"北城比粮仓重要。"
(粮仓·酉时)
守卒们见又调走五百人,剩下的人顿时慌了。老兵周仓拽住队正的衣袖:"将军,咱们只剩千人了......"
队正甩开他的手:"怕什么?邹军在攻南北两城,顾不上这里。"话未毕,粮仓西角忽然传来异响,似有挖掘声。
(西水门暗渠·戌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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