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此刻他仰头看我,眼里盛着满满当当的信任,尾巴尖小心翼翼扫过我手背,麻烦一点也无妨。
夜沉如墨,月色被薄云揉得模糊。
我披衣起身,把阿九蜷在衾被里的小腿塞回去,替他掖好被子。
小家伙睡得不安稳,尾巴还缠在我腕上,像一根执拗的绳。
——得去找师姐。
白日那句“根骨尚可”混过去,可她眼里的笑意分明写着“我等你解释”。
再拖下去,她只会把疑问越埋越深。
据我对师姐的了解她一定某天突然拔剑 ,将阿九要给一刀封喉,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。
我轻手轻脚地推门,冷风卷着碎雪灌进领口。
经脉里残留的冰渣被寒意一激,立刻泛起细密的疼,像无数小针在血管里游走。
我咬了咬牙,把斗篷拢紧,御剑不敢,只能步行。山道蜿蜒,积雪在靴底发出“咯吱”轻响。
转过松影,忽见前方石阶上立着一道人影。
青袍未束,发梢还滴着水——是师兄。
他背对我,仰头望天,手里拎着个空酒壶,像在数星星,又像在醒酒。
:“小师弟?”
他回头,声音带着刚出关的沙哑。
:“这么晚,去寻谁?”
我脚步一滞,雪沫从靴尖溅起。
:“……去药峰。”
: “药峰在反方向。”
他笑,拎着酒壶晃了晃,壶口残酒滴在雪里,瞬间凝成冰珠。
谎言被戳破,我索性沉默。
师兄却侧身让开半步,石阶显出一条窄路,像刻意留给我。
: “去吧。”
他说。
:“只是……若她要探你脉,别硬撑。”
我猛地抬眼。
夜色里,师兄的轮廓被月光镀上一层冷白,眼神却温和。
: “你以为我看不出?”
他抬手,隔空点了点我左肩——槐鬼留下的贯穿伤位置。
:“衣袍下,血气乱得像暴风雪。”
我喉头发紧。
: “放心,”
师兄又笑,这次带着安抚。
:“师妹那边,我半个字都不会说。但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。
:“她若真想知道,你瞒不住。”
我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了攥。
师兄转身,背影渐渐没入松影,声音却顺着风飘回来。
: “别怕在她面前软弱,小五。她见过你更狼狈的样子。”
——可我宁愿她没见过。
我咬紧后槽牙,继续往师姐的静室走。
月色忽明忽暗,像在替我斟酌词句。
静室窗棂透出一线暖黄,映出她侧影:束发未卸,剑横膝上,指尖擦过剑脊,发出细微的“铮”响。
我抬手,却在即将叩门时僵住。
门却自己开了。
师姐倚在门框,夜色中衣外只披了件薄衫,目光落在我腕间——
那里,阿九的尾巴缠过的红痕未褪,在苍白皮肤上像一道纤细的锁链。
:“进来。”
她说。
声音很轻,却不容拒绝。
我跨过门槛,才发现案上摆着一盏冷茶,两只杯。
她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。
:“解释吧。”
师姐抬手,将我遮眼的绸子扯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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