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车停在“时光密室”门口时,店主正蹲在台阶上擦那只蓝布衫玩偶。看见张桂源手里的蔷薇钥匙,他突然站起来,膝盖磕在台阶上也没顾,只是把玩偶往他怀里塞:“这个你拿着,当年你祖母说,它能认主。”
玩偶肚子里的发条还能转,拧动时发出“咔嗒”声,像在重复那句没说完的童谣。张桂源捏着玩偶的手微微用力,忽然摸到里面有个硬物——是片碎玻璃,边缘很光滑,像是从怀表的表蒙上掉下来的。
“地基入口在柜台后面。”店主指着密室里那扇被撞开的暗门,“当年你外公在铺子里修表,特意在地基下挖了密室,说是‘藏宝贝的地方’。”他的声音低下去,“我跟着你爸爸学做木偶时,总看见他对着那片地砖发呆。”
警察掀开柜台,露出块松动的青石板。石板边缘有圈凹槽,形状正好能嵌进蔷薇钥匙。张桂源蹲下身,把钥匙插进去,石板“嗡”地一声弹起半寸,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洞口,像只沉默的眼。
“我跟你们下去。”祖父突然开口,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,“当年没敢拦你祖母,这次该我看着你们把事了了。”
洞下的阶梯是砖砌的,长满了青苔,踩上去滑溜溜的。左奇函举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,光束扫过墙壁时,照亮了上面的刻痕——全是木偶的图案,有的缺了头,有的断了腿,最底下那幅刻着只完整的蝴蝶,翅膀上写着“1998.7.14”,正是玩偶匠人“自杀”的前一天。
“是你外公刻的。”祖父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闷,“他总说,做木偶的人,得把心事刻在石头上,不然会被秘密压垮。”
阶梯尽头是间石屋,比密室里的阁楼更逼仄,空气里飘着霉味和金属锈味。正中央摆着个铁皮箱,锁孔是蝴蝶形状的,张桂源把那两半玉饰拼在一起塞进去,锁“咔嗒”开了。
箱子里铺着层蓝布,和祖母照片里的衬衫同色。布上摆着十几只古董玩偶,眼珠子是用蓝宝石做的,在光线下泛着冷光。杨博文拿起其中一只,突然“咦”了声——玩偶的后脑勺有个暗格,里面藏着卷胶片。
“还有这个!”左奇函在箱底摸到本皮面册子,封面上烫着个“陈”字,翻开第一页,是张泛黄的合影:年轻的匠人搂着两个徒弟,左边的是穿黑衬衫的张桂源爸爸,右边的少年嘴角有颗痣,正是现在的店主。照片背面写着:“1997年冬,师徒三人,盼岁岁平安。”
张桂源的手指抚过照片里爸爸的脸,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——和店主现在戴的那只一模一样,表带内侧都刻着蔷薇。
“这是账本。”警察从玩偶堆里抽出几本厚厚的本子,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日期和名字,“1998年那批走私的古董,全在这儿了。”最末页夹着张字条,字迹和祖母日记里的如出一辙:“他说要带小源去看蝴蝶,可我等了十年,只等到这箱冰冷的木偶。”
杨博文突然指着铁皮箱的夹层:“这里有东西!”他伸手摸出个小小的布包,里面是半块怀表——和张桂源找到的那半正好能拼成完整的圆。表盖内侧刻着行小字:“吾儿小源,见表如见父。”
“三点十五分。”左奇函看着重合的指针,“是你出生的时间,对吗?”张桂源点头时,他忽然握住他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炉火,“你看,他一直记得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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