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缕青气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抚慰力量,轻轻融入“路桥卿”三字之中。
名字下方的“壹佰”并未变化,数字本身的光芒似乎隐隐透出一抹温润的光泽。
他腰间的玉牌也随之微微一震,散发出柔和清辉。
“路桥卿,遇袭不躁,忍辱持正,加五分。此五分,取自彼二人所扣。”
墨水心合上纪珍本,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,这一次,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些,“荆棘池畔,戾气深重,需心志坚忍者值守,涤荡煞氛。你可愿每日抽一时辰,至我墨玉阁当值?日予五十真石酬劳,贡献值亦较寻常执役高五分。”
她的声音平淡,却抛出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条件。
五十真石,这几乎相当于一个普通外阶徒小半月的俸禄。
更遑论那高出五分的贡献值,在资源分配严苛的云裔门,分量极重。
路桥卿微微一怔。
那双天蓝色的眼眸迎上那深潭般的目光,面具的遮挡让他无法窥探对方的神情,但那句“遇袭不躁,忍辱持正”的评价,以及“心志坚忍者”的认可,却清晰地传递过来。
“为何是我?”他开口,声音因之前的紧绷而略显沙哑。
青玉面具下,似乎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几不可闻的气息流动,仿佛一声无声的喟叹。
墨水心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,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穿透力,直指他先前那近乎自虐的坚持:“我观你基础锤炼,甘守枯寂,不借外力。忍常人所不能忍,持常人所不能持。荆棘池煞气如刀,非此等心性,不可近,亦不可镇。”她顿了顿,青玉鸟喙面具微微转向费柯二人被押走的方向,“此二人,便是前车之鉴。”
路桥卿沉默片刻。五十真石的诱惑巨大,但更深层的,是“忍常人所不能忍”这句话,像一柄钥匙,精准地打开了他心底某个被刻意忽略的角落。他点了点头,抱拳行了一礼:“弟子遵命。”
墨水心微微颔首,青色云裳拂动,身影如融入晨光般变得模糊,下一刻便消失在云台之上,只余一缕淡不可闻的冷冽竹香。
墨玉阁位于云裔门深处一片幽静的墨竹林海之中,与栖云居的孤高旷远截然不同。整座阁楼以深沉的墨玉为基,辅以青玉点缀,线条冷峭方正,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肃穆。阁前并无守卫,只有几道无形的灵力禁制流转,寻常弟子靠近十丈便会被温和而坚决地推开。
路桥卿凭着监察使赐予的一枚青玉符令,方得以踏入禁制范围。推开沉重的墨玉大门,一股混合着千年墨锭冷香与凛冽竹息的气息扑面而来,瞬间涤荡了肺腑间残留的浊气。
阁内空间极为开阔,却并不显空旷。穹顶高远,镶嵌着星辰般繁复的阵法纹路,散发出柔和清冷的光芒。四壁并非砖石,而是光滑如镜的墨玉,其上流转着玄奥的青色符文,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、生灭。地面光洁如水面,倒映着穹顶阵光与墨玉壁符,行走其上,仿佛踏足星河。
墨水心并未在大殿,引路的纪珍卫将他带到阁后一处名为“涤锋静室”的偏殿。静室中央,并非蒲团或香案,而是一座由整块巨大玄冰玉雕琢而成的浅池。池中并非水液,而是浓稠如墨汁、却又散发着暗沉血光的液态荆棘!无数细如牛毛、不断扭动伸缩的尖刺在池中翻滚、攒簇,散发出浓郁到令人神魂刺痛、几欲呕吐的玄阴煞气!仅仅是站在池边数尺之外,路桥卿便感到皮肤如同被无数冰针刺扎,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被撕裂的幻痛。这便是荆棘池的本源煞气,比受刑池中的稀释了千百倍,却依然恐怖如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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