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雨夜心事，暗流生 (5-3)

老兵听到“赵奎”两个字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，猛地瘫坐在地上，面如死灰：“将军……您……您怎么知道……”

萧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：“果然是他！”

赵奎，十年前是雁门关的副将，也是当时主将的心腹。后来主将战死，赵奎却因“护驾有功”被调回京城，如今已是兵部的参将，手握兵权，势力不小。

难怪这十年，他派人暗中调查，却始终没有头绪。原来是被这么大的一棵“树”给挡住了。

“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普通的士兵？”萧彻追问，“那个士兵，是不是发现了他的什么秘密？”

老兵嘴唇翕动着，似乎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。最终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，抬起头，声音嘶哑地说：“那士兵……他不是普通的士兵……他是……他是主将的亲卫，负责传递军情。那天，他是奉了主将的命令，要把一封密信送出去……”

“密信？什么密信？”

“不知道……”老兵摇着头，“我们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。只知道那天晚上，赵副将突然带人闯进营地，说那士兵通敌，要抓他回去审问。那士兵不承认，就打了起来……后来，那士兵就带着信跑了，赵副将亲自带人追的……再后来，就传来那士兵被蛮族杀死的消息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老兵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：“都怪我们……我们当时太害怕赵副将了，他手里有主将的兵符，说什么就是什么……我们谁也不敢多问……”

萧彻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，渗出血丝。他就知道，当年主将的死，也绝非意外！赵奎这只老狐狸，不仅杀了传递密信的士兵，恐怕连主将的死，都和他脱不了干系！

“那封密信，最后落到了哪里？”

“不知道……”老兵摇摇头，“赵副将回来后，说信被蛮族搜走了……但我总觉得，他在撒谎……”

萧彻沉默了。密信的内容，恐怕才是关键。赵奎不惜杀人灭口，也要得到那封密信，信里一定藏着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。

“你知道的，就这些？”

老兵想了想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：“对了……那士兵逃跑前，好像把什么东西藏在了……藏在了他常用的那支笛子的笛尾里……当时我离得远，看得不太清楚……”

笛尾里？

萧彻的目光落在桌角的那个紫檀木盒上。那支竹笛，此刻就静静地躺在里面。他立刻走过去，打开盒子，取出竹笛，仔细检查笛尾的缺口。

缺口很小，里面黑漆漆的，什么也看不见。他找来一根细针，小心翼翼地在缺口里探了探，果然，针尖勾出了一点东西——是一小片卷起来的羊皮纸，已经被血水浸透，变得又硬又脆。

萧彻的心跳瞬间加速。

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羊皮纸，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，但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：“粮草……被劫……赵……通……”

后面的字被血水糊住了，看不清楚。但这几个字，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！

十年前，雁门关的粮草被劫，导致军心大乱，最终被蛮族趁虚而入，损失惨重。当时朝廷调查的结果是“蛮族突袭”，现在看来，根本就是赵奎监守自盗，勾结蛮族，劫了自己的粮草！而那位主将，想必是发现了这个秘密，才派亲卫带着密信出去求救，却被赵奎杀人灭口！

“好……好一个赵奎！”萧彻的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，“真是好大的胆子！”

老兵看着那片羊皮纸，吓得浑身发抖：“将军……现在怎么办？赵奎在京城势力庞大，我们……我们斗不过他的……”

“斗不过也要斗！”萧彻将羊皮纸小心翼翼地收好，眼神坚定如铁，“我萧彻要是连为弟兄们报仇都做不到，还有何面目当这个将军？”

他转身走到帐外，夜风吹起他的披风，猎猎作响。营地的士兵们已经休息了，只有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，在营地里来回走动，火光在黑暗中跳跃，映着远处连绵的营帐，像一片沉默的石林。

“来人！”萧彻高声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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