贫民窟的晨雾裹着煤烟与酸馊的气味,从地窖气窗的铁栅缝里钻进来,在火把的光晕里凝成细小的水珠。萧彻用剑鞘拨开墙角的蛛网,露出块刻着北斗七星的青石砖,砖缝里嵌着半片生锈的铜锁,锁芯上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——是三年前林家搬迁时,用朱砂混合桐油做的记号。
“这地窖有两道暗门。”林清宴蹲下身,指尖抚过砖缝里的铜锁,“左边通往后街的酱菜坊,右边连着护城河的暗渠。我父亲说,不到万不得已,不能动右边的门,暗渠里有水蛭,专叮活人的血。”她突然停住,指甲在砖面上刮下点白灰,“有人动过这里,铜锁的锈迹是新刮掉的。”
萧彻将火把凑近青石砖,火光下,砖缝里果然有几道新鲜的划痕,像是被刀尖撬过。“陆承宗的人比我们早到一步。”他反手将剑抽出半寸,剑身映出地窖角落堆着的破旧木箱,“燕七,检查箱子;巴图鲁守住气窗,清宴跟我来。”
燕七的短刃划开最上面的木箱,里面滚出几个陶罐,罐口封着的油纸已经霉烂,散发出刺鼻的苦杏仁味。“是砒霜。”她用刀尖挑开油纸,罐底沉着些银元宝,元宝边缘刻着极小的“内库”二字,“是当年宫里流出来的赃物,我在孙彪的库房见过同款。”
巴图鲁正用弯刀撬气窗的铁栅,栅条突然剧烈晃动,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,紧接着是影卫特有的骨哨声,三短两长,是发现目标的信号。“他们找到这里了!”他猛地将弯刀横在栅前,刀疤狰狞的脸上溅了点从栅缝漏进来的血,“外面至少有二十人!”
萧彻刚将青石砖掀开半尺,就听见地窖入口传来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头顶的泥土簌簌落下,埋住了半个木箱。陆承宗阴柔的声音穿透木板,像冰锥似的扎进人心里:“萧少主,何必躲在地窖里做老鼠?出来喝杯热茶,咱们好好聊聊那本账簿如何?”
周猛被沈砚扶着靠在木箱上,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枚玄铁令牌,令牌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。“少主,老奴去引开他们。”他挣扎着想站起来,却被沈砚按住,老掌柜的独眼在火光下闪着狠厉:“你的令牌比命金贵,留着给老将军报仇用。”他从药箱底层摸出个油布包,里面是十几枚鸽蛋大小的铁球,球身上布满尖刺,“这是腐骨钉,见血封喉,等会儿我扔出去,你们趁机从暗渠走。”
林清宴突然拽住萧彻的衣袖,指尖冰凉:“不对劲,陆承宗的声音太近了,他知道我们在哪个地窖。”她猛地转头看向燕七脚边的陶罐,“那些砒霜罐,罐底有针孔!是监听器,他们能听见我们说话!”
话音未落,地窖入口的木板突然被整个掀飞,阳光混着尘土砸下来,陆承宗的脸在逆光中只剩个模糊的轮廓,手里把玩着那枚刻着“陆”字的玉佩,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。“小姑娘果然聪明。”他轻笑着抬脚踩在木箱上,软剑从袖中滑出,剑尖滴着粘稠的毒液,“可惜啊,知道得太多,死得也快。”
燕七的短刃率先出鞘,直取陆承宗的咽喉,却被他身后的影卫用盾牌挡住,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震得她虎口发麻。巴图鲁趁机将腐骨钉扔向入口,影卫们慌忙后退,却还是有两人被钉中脚踝,瞬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,伤口处冒出绿烟,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。
“不知死活。”陆承宗的软剑突然化作数道剑影,缠向萧彻的手腕,“萧少主,你的剑法倒是有几分你父亲的影子,可惜内力差太远。”他的剑招刁钻诡异,专挑人体的关节处下手,剑风里带着股甜腻的腥气,闻着就让人头晕目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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