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窖中困斗，陋巷援（上） (6-4)

陆承宗的声音突然从坊外传来：“刘婆子，别给脸不要脸！交出萧彻等人，李公公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，否则别怪我踏平你这破酱菜坊！”

刘婆的脸色沉了下来，悄悄对少年使了个眼色，少年立刻溜进后堂。她掂了掂手里的扁担，声音里带着不屑：“李嵩的狗腿子也敢在老娘面前吠？当年他还没发迹时，林行人就说这人眼神不正，迟早是个祸害，果然没说错！”

萧彻对燕七使了个眼色，两人悄无声息地绕到后门，正好撞见那少年正往墙上贴纸条，纸条上画着只展翅的燕子——是燕七在江湖上联络同道的记号。少年见了他们，先是一惊，随即压低声音：“我娘说，让你们从后巷的暗门走，她缠住这些人。”

“你是谁？”燕七握紧短刃，目光警惕。

“我叫小石头，我爹是前锦衣卫的百户，三年前被李嵩害死了。”少年梗着脖子，手里还攥着把淬了辣椒水的弹弓，“我娘说，萧少主是唯一能扳倒李嵩的人，就像当年林行人想做的那样。”

林清宴突然想起什么，从药箱里掏出块玉佩，玉佩上刻着个“林”字：“这是我娘留给我的，背面刻着支笔，刘婆认得吗？”

小石头眼睛一亮：“认得！我娘说，持有这‘绘图笔’玉佩的人，就是我们要等的人！我爹当年就是靠林行人画的北境舆图，才破了好几起走私案，那图上连每处水源都标得清清楚楚，比官府的还准。”

坊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打斗声，夹杂着刘婆的怒骂和影卫的惨叫。萧彻当机立断：“燕七护着周叔和巴图鲁先走，清宴跟我去接应刘婆，小陈随小石头带路。”

冲到前堂时，刘婆正被五个影卫围攻，扁担虽舞得虎虎生风，却渐渐力不从心，胳膊上已经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萧彻长剑出鞘，银光一闪就挑飞了两个影卫的兵器，林清宴趁机将一包麻药撒过去，影卫们顿时头晕眼花，动作慢了半拍。

“好俊的身手！”刘婆咧嘴一笑，露出颗金牙，扁担横扫逼退剩下的影卫，“萧少主果然名不虚传，比当年林行人年轻时候还勇猛几分！林行人当年靠的是脑子，你这是文武双全啊！”

陆承宗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坊门口，软剑直指萧彻：“敬酒不吃吃罚酒！今日定要让你们葬身此处！”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影卫，个个手持弩箭，箭尖闪着幽蓝的光，显然淬了剧毒。

“撤到后巷！”萧彻拽着刘婆往后退，长剑反手格开射来的弩箭，“那里有瓮城机关！”

后巷狭窄如肠，两侧是丈高的土墙，墙头布满碎瓷片。小石头跑到巷尾，按下墙角的砖块，两侧的土墙突然弹出数排削尖的木刺，将追来的影卫逼得连连后退。“这是我爹当年按林行人的图纸修的防贼机关！”少年得意地拍着手上的灰，“林行人说过，对付恶人，就得用他们想不到的法子！”

刘婆捂着流血的胳膊，指了指巷左侧的矮楼：“那是我家的阁楼，有密道通往后街的铁匠铺，铺子里的王老铁是自己人。他爹当年是军械监的匠人，林行人查北狄布防图时，经常找他验看兵器上的锻造记号，说能从上面看出是哪个工坊出品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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