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夫人的陪嫁丫鬟,当年跟着林大人在北境走南闯北。”老妪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,露出张布满风霜的脸,眼角的疤痕清晰可见,“水无常,你当年为了投靠李嵩,亲手杀了三个斥候,这笔账也该算了。”她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,吹燃后扔向渔网——王老铁特制的硫磺粉撒在网绳上,遇火立刻燃起蓝焰,烧得亲兵惨叫连连。
萧彻拽着林清宴冲向密道入口时,瞥见小陈正躲在货栈柱子后,手里的弓箭对准了钱六的后心。“小心!”他反手将长剑掷出,撞偏了小陈的箭,箭头擦着钱六的耳朵飞过,钉在水无常的官船上,箭尾的“陈”字在火光中格外刺眼。
小陈的脸瞬间惨白,手里的弓“哐当”落地:“少主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密道里弥漫着霉味,萧彻背着老妪在前,林清宴紧随其后,火把照亮了两侧的砖墙,砖上刻着些模糊的字迹——是林行人当年记录的漕运路线,用朱砂标着的暗渠入口,与萧彻父亲绘制的北境舆图完全吻合。
“这里有岔路。”林清宴指着前方的分岔口,“左边的砖缝里有朱砂,应该是正确的路。”她注意到右边岔路的砖墙上,有个新鲜的刀痕,形状与小陈的弯刀弧度一致。
他们刚拐进左岔路,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,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少主!等等我!”少年冲过来时,怀里的油纸包掉在地上,滚出几枚鸽蛋大小的铁球——是沈砚用过的腐骨钉,上面沾着的毒液与陆承宗软剑上的一致。
萧彻停住脚步,火光中少年的脸上沾着烟灰,裤腿被划开道口子,伤口处的皮肉外翻,却没有流血——那是影卫特制的止血药,周猛说过,这种药只有李嵩的亲信才配用。“你爹到底是谁?你不是陈叔的儿子!你和陈叔什么关系?”
小陈的肩膀猛地一颤,从怀里掏出个铜符,符上刻着萧府的家徽:“我亲爹是陈忠,当年是萧老将军的亲卫,三年前为了保护老将军的尸身,被李嵩的人活活打死,少将军口中的陈叔是我的小叔,他为了保护我都说我是他的儿子。”他的眼泪突然掉下来,砸在铜符上,“我混入你们中间,是为了找机会报仇,周叔可以作证!”
老妪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寒意:“陈忠是我亲手埋的,他左胸有块月牙形的胎记,你有吗?”她盯着小陈下意识捂住的左臂,“而且陈忠当年是被乱箭射死的,他儿子怎么会用影卫的独门刀法?”
小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突然从靴筒里抽出把短刀,直刺林清宴的后心——那是陆承宗的“透骨刀”,刀鞘上刻着的缠枝纹与地窖里的砒霜罐底针孔形状相同。萧彻早有防备,侧身挡在林清宴身前,短刀刺穿了他的右臂,刀尖渗出的毒液让伤口瞬间发黑。
“为什么?”林清宴扶住萧彻,看着小陈的脸在火光中扭曲,少年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,只剩下冰冷的决绝。
“因为李嵩手里有我娘的命。”小陈的声音发颤,却死死攥着刀柄,“我爹当年不是死在战场上,是被林行人出卖给北狄的!我娘亲眼看见林行人把布防图交给北狄使者!”他突然指向老妪,“你当年也在场,你敢说不是吗?”
老妪的脸色变得铁青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萧彻突然想起父亲的遗信里写过:“林行人之死有疑,北境布防图泄露当晚,有亲卫看见陈忠与北狄使者密谈。”
密道尽头的枯井里积着半尺深的雨水,水面漂浮着几片荷叶。萧彻先将老妪送上去,刚要转身拉林清宴,就听见小陈低喝一声:“小心!”一支毒箭从井壁的暗格里射出,直奔萧彻的后心。小陈猛地扑过来推开他,毒箭擦着小陈的胳膊飞过,钉在井壁上,箭尾的羽毛还在颤动——箭杆上刻着个“水”字,是水无常的亲兵所用。
“你……”萧彻看着小陈胳膊上冒出的青黑色血泡,突然明白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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