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家的间隙 (3-3)

可她的目光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周时砚穿深灰色高领毛衣的样子，想起他镜片后那双总是藏着情绪的眼睛。

她摇了摇头，把脑子里的念头甩开。

拿出手机给罗梦琳发消息：“我决定去了。”

很快收到回复：“这就对了！记得穿漂亮点，别给老娘丢人！”后面还跟了个龇牙的表情。

沈絮失笑，放下手机，走到衣柜前。

打开柜门，目光扫过一排排戏服和简约的便装，最后停在那件橙红色的丝绒礼服上。

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它取了下来，挂在衣架上。

或许，真的该像罗梦琳说的那样，试着走出自己的世界，看看外面的风景。

至于周时砚……她甩甩头，把这个名字暂时压进心底。

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，陈砚的影子，身份的差异，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试探，都像隔着层磨砂玻璃，看得不真切。

两天的假期过得很快。

沈絮窝在家里看了两部老电影，打扫了卫生，甚至还学着做了道新菜。

直到周六下午两点，她才慢悠悠地换好衣服，化了个淡妆。站在镜子前，看着穿橙红色连衣裙的自己，忽然觉得有点陌生。

这好像是她第一次，在非工作场合穿这么鲜亮的颜色。

打车到茶馆时，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。

她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，刚想推门，手机忽然响了。屏幕上跳动着“时砚”两个字，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

她划开接听键，周时砚的声音带着点电流的杂音，从听筒里传来：“沈絮，你在家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沈絮看了眼茶馆的门，“我在外面。”

“方便吗？”他顿了顿，“我刚到老钢厂这边，发现陈砚以前的画室还留着些东西，你要不要过来看看？或许对你理解苏晚的角色有帮助。”

沈絮愣住了。

画室？陈砚的东西？

她看了看手表，离三点还有五分钟。

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，像春天的草芽，顶开了压在上面的石头。

“方便。”她听见自己说，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快，“我马上过去。”

挂了电话，她转身就往路口走，甚至没回头看一眼那家茶馆。

风吹起她的裙摆，橙红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晃了晃，像只挣脱了束缚的蝴蝶。

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，或许是罗梦琳的话起了作用，或许是陈砚的画室太有吸引力，又或许，只是因为电话那头，是周时砚的声音。

她拿出手机，给母亲发了条消息：“妈，临时有点急事，相亲去不了了，下次再说吧。”

发送成功的瞬间，她好像听见心里有根弦“啪”地断了，不是失望，而是轻松。

阳光落在手机屏幕上，映出“时砚”两个字，像给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，盖了个温柔的章。

去他的相亲，去他的“该有的年纪”。

她想，有些事，或许真的该跟着心走，就像苏晚在画里藏的那些秘密，总要等一个懂的人，才能见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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