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市藏在废弃的海鲜市场底下。
潮湿的空气里裹着鱼腥味和铁锈味,头顶的灯泡接触不良,忽明忽暗地照着摊位上的“宝贝”:嵌着声纹石的旧怀表、录满老唱片杂音的磁带、能放大声痕的黄铜喇叭。摊主们大多戴着降噪耳机,只有熟客靠近时才会摘下——这是黑市的规矩,避免声痕互相干扰。
林野和阿镜刚走下吱呀作响的铁楼梯,就被一个穿橡胶围裙的老头拦住。老头是黑市的“守门人”,据说年轻时是码头的搬运工,能听见海浪里藏着的船难声痕。
老爷:“新来了批货,”
他朝深处努努嘴,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,
老爷:“在‘静默区’,你们会敢兴趣的。”
“静默区”是黑市最里面的隔间,专门放那些“危险声痕”——比如战争时期的炮弹呼啸、自杀者的最后叹息。林野的机械义眼在靠近隔间时泛起淡红,空气里的声痕密度突然升高,像被压缩的海绵。
隔间里亮着一盏绿灯,光线柔和得像深海。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,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正蹲在箱前,用镊子夹起一块碎玻璃。
老陈:“林野?阿镜?”
男人抬头时,眼镜滑到鼻尖,露出下面布满红血丝的眼睛——他是老陈,黑市的“声痕鉴定师”,能通过声纹的振动频率判断年代。
老陈:“这是今早从钟楼废墟清出来的。”
老陈指着最上面的木箱,
老陈:“消音局说是‘无价值废料’,我托人弄出来的,你俩看看有没有能用的。”
林野蹲下身,指尖刚碰到箱壁,右眼突然剧烈刺痛。无数尖锐的声音钻进耳朵:钢筋断裂的轰鸣、混凝土浇筑的闷响、还有一段女人的哭喊,被死死压在重物底下,像水草缠在石头上。
阿镜:“声蚀!”
阿镜立刻掏出备用耳塞,塞进林野的左耳。他的手指带着体温,触到耳廓时,林野听见他口袋里的螺丝刀在颤——阿镜在紧张,他总说她的义眼过载时像“要炸开的灯泡”。
林野:“没事。”
林野推开他的手,机械义眼的红光慢慢褪去,
林野:“是浇筑钟楼地基时的声痕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重新将手按在木箱上。这次她刻意放缓呼吸,让义眼切换到“分层模式”:最表层是搬运工的脚步声,中间是卡车运输的颠簸,最底层——藏在木板缝隙里的,是爷爷的声音。
不是咳嗽,是低语,裹着水泥味
爷爷:“另一半在……哑者疗养院……”
林野猛地缩回手,指尖冰凉。阿镜注意到她的脸色,立刻挡在她身前,对老陈说:
阿镜:“这批货我们要了,开个价。”
老陈推了推眼镜,目光在林野发白的脸上转了一圈:
老陈:“不要钱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烟盒,打开,里面是半块烧焦的声纹石,
老陈:“帮我读这个。我儿子……三年前在钟楼附近失踪,这是从他房间找到的。”
石头的焦痕里嵌着黑色的灰,像凝固的眼泪。林野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过来。声痕刚触到指尖,一阵灼痛感传来——不是物理上的烫,是声音的温度:大火的噼啪声,玻璃炸裂的尖啸,还有个少年的呼喊,带着哭腔:“爸!声纹石是真的!钟楼里有光!”
林野:“他找到过钟楼的入口。”
林野的声音有点哑
林野:“火灾是人为的,有人在他发现秘密后放了火。”
…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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