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考后的周末,陈野约我去学校操场练球。说是练球,其实他大半时间在投三分,篮球砸在篮板上的声音,把香樟树的落叶震得簌簌往下掉。我抱着球站在罚球线,看他跳起来时,校服下摆掀起来,露出后腰那道浅浅的疤——是小时候爬树摔的,上次他跟我讲起时,眼里闪着光,像在说什么了不起的勋章。
陈野:“发什么呆?”(他把球扔过来,砸在我怀里,)“再投不进,可乐就归我了。”
我们早上赌了瓶冰镇可乐,谁先投进十个球谁赢。我捏着球往篮筐扔,偏得离谱,滚到香樟树下。陈野跑过去捡,回来时手里多了片叶子,往我头上一放
陈野:“你看你,比落叶还飘。”
叶子的边缘有点扎,林一抬手去拿,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。他的手很烫,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,林一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,心脏突然跳得比篮球砸地还响。
陈野:“怎么了?”(他弯腰系鞋带,白球鞋上沾着草屑)“脸这么红,是不是热的?”
香樟树的影子在地上晃,像谁在轻轻摇着钟摆。我盯着他系鞋带的手指,突然想起月考那天,他把巧克力塞给我时,指尖蹭过我的掌心;想起他帮我搬书时,胳膊肘撞到我的肩膀;想起他总爱勾着我的脖子走路,校服上的洗衣粉味混着淡淡的汗味,是很干净的少年气。
林一:“陈野,”(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像被风卷着的落叶)“我好像……喜欢你。”
他系鞋带的手顿住了,阳光透过香樟叶的缝隙,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。有那么几秒,操场静得能听见远处的蝉鸣,还有篮球滚到跑道尽头的轻响。
“你说啥?”他猛地抬头,眼睛瞪得圆圆的,像只受惊的鹿。林一这才发现,他的耳朵红得厉害,比阳光晒红的还深。
林一:“没、没什么。”(林一慌忙低下头,盯着自己的白球鞋,鞋尖沾着片香樟叶)“我是说……你投球很厉害。”
他“哦”了一声,转身去捡滚远的篮球,背影有点僵硬。等他再回来时,手里的球捏得紧紧的,指节都发白了。
陈野:“那个,”(他挠了挠头,刘海乱乱的)“刚才你说的……是真的吗?”
香樟树的叶子又落了几片,飘在他们脚边。林一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,像在咽什么东西。“我……”林一刚要开口,却被他突然打断:“不管是不是真的,”他把那瓶冰镇可乐塞进林一手里,瓶身的水珠沾在林一手背上,凉丝丝的,“这瓶归你,我输了。”
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指尖,这次没躲开。他们就这么站着,手里握着同一瓶可乐,香樟叶在他们之间落得纷纷扬扬。远处传来苏晚和夏栀的说笑声,她们抱着作业本往教学楼走,周砚跟在旁边,低头讲着什么,眼镜片闪着光。
陈野:走吧
陈野突然拽了拽我的胳膊,力道很轻,“快上课了,被老师看见要挨骂。”他的声音有点哑,像被可乐呛到似的。
往教室走的路上,他没像平时那样勾我的肩膀,却总走在我左边,胳膊肘时不时碰到我的胳膊。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红色跑道上慢慢重叠,像两片挨在一起的香樟叶。
我捏着那瓶冰镇可乐,冰凉的瓶身抵着发烫的手心。突然觉得,高一的十月,就像这瓶没开封的可乐,气泡在里面悄悄翻腾着,没说出口的后半句,没接下去的话,都藏在甜甜的汽水里,和香樟树的影子一起,慢慢酿成了只有我们知道的、带着点涩的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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