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撞碎蝉鸣时,文科班的窗台上,那只玻璃罐被陈野小心地收进了我的书包。罐里的香樟叶浸在薄荷水里,叶梗系着的银线缠了三圈——他说“三圈是稳定结构,周砚算过,路上不会晃出来”。
收拾书包时,他抱着我的历史笔记蹲在旁边,指尖划过“鸦片战争”那页:“暑假复习到这儿,我就给你讲‘光电效应’,保证比课本好懂。”他的理科错题本摊在我桌上,最后一页画着张简易地图,标着“林一家→陈野家:骑车15分钟,步行30分钟,适合傍晚散步”。苏晚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后门进来,瞥了眼地图:“理科班的暑假计划,合着是给文科生定制的路线图?”
离校那天的阳光把香樟树的影子拉得老长。陈野背着我的书包走在前面,白球鞋踩过满地香樟叶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。他突然停下来,转身往我手里塞了把钥匙:“我家书房的,”钥匙扣是片金属香樟叶,刻着“野”字,“周砚说暑假高温,图书馆人多,去我家复习凉快,我妈每天都煮绿豆汤。”
夏栀举着相机追上来,镜头对着我们交握的钥匙:“最后一张校园照,标题叫‘从分班到暑假,香樟叶见证了所有钥匙’。”她翻出相册最前面的照片——分班那天,陈野踮脚看公告栏,蓝围巾在人潮里晃,而我站在他身后,手里攥着刚领到的文科班课本。“首尾呼应,”她笑着合上相册,“暑假的故事,该换个场景续写了。”
周砚抱着个纸箱跟在后面,里面装着我们的时间罐和玻璃罐。“香樟叶标本需要避光保存,”他往纸箱里塞了几张报纸,“暑假温度高,每天换一次薄荷水,叶子能保持新鲜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陈野昨晚在我家刻叶脉,刻到凌晨,说‘暑假第一天就要给林一看完整的字’。”
走出校门时,陈野突然拽住我的手腕,往香樟树下跑。树干上,他之前划的刻痕又添了道新的,比上次高了半个手掌。“这道是‘暑假线’,”他用手量了量,“等开学,我们再划一道,看谁长得快。”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脸上,睫毛投下的影子里,藏着没说出口的期待——就像树干里悄悄生长的年轮,不声不响,却一圈圈裹紧了彼此。
暑假第一天清晨,门铃响时,我正在阳台晾香樟叶。陈野站在门口,怀里抱着个保温桶,手里攥着本物理练习册,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滑:“我妈说‘早起点凉快’,绿豆汤刚熬好的。”他把练习册往我桌上放,第一页夹着片新压的香樟叶,叶脉尽头的刻痕补全了——是个小小的“你”字,和之前的“爱”字连在一起,成了“爱你”。
我往他手里塞了杯酸梅汤,杯壁贴着张便签,抄了句刚背的诗:“‘绿树阴浓夏日长’,周砚说‘适合和陈野一起复习’。”他喝着汤,眼睛却盯着我阳台的香樟叶标本墙——是昨晚连夜贴的,从三月的第一片到六月的最后一片,每片都标着日期,像条绿色的时间线。
“看这个,”他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小风扇,是用硬纸板和旧电池做的,扇叶上画着香樟叶,“周砚改进的,风速1m/s,比之前的给力。”风扇转起来时,吹起桌上的物理练习册,正好停在“热传递”那页,旁边用红笔写着:“热量会从高温物体传到低温物体,就像我总会找到你。”
窗外的蝉鸣又起,混着风扇的嗡嗡声,像首没谱的歌。陈野的手指在练习册上划着重点,偶尔蹭到我的手背,带着点绿豆汤的甜。我望着墙上的香樟叶标本,突然觉得暑假的风里,藏着比校园里更浓的期待——那些没说完的话,没刻完的字,没一起走的路,终于要在漫长的夏日里,被阳光和蝉鸣,慢慢酿成最甜的模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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