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里是监控拍不到的角落,也是所有人视线的盲区。枫辞忆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,后背抵着粗糙的砖石,凉意顺着布料一点点渗进骨子里。他微微仰头,望着巷子上方那片被楼宇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,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连呼吸都带着气若游丝的轻颤。
刚才那短短几步路,竟像是耗尽了他仅存的精神。昨晚那一夜安稳的暖意还残留在感官里,清晨那句冰冷的话却像冰锥,把所有温存都敲得粉碎。
不远处,刘粟粟攥着记录本,眼神在枫辞忆和鹭南封之间来回打转。鹭队站在警戒线边,眉头紧锁地看着现场照片,可那视线却总像有钩子似的,时不时往枫辞忆的方向瞟。而枫老师……她从未见过枫辞忆这副模样,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瓷娃娃,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终究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,刘粟粟放轻脚步,悄悄绕到了阴影里
刘粟粟:枫老师,你……你和鹭队吵架了吗?
枫辞忆:没有
他的声音很轻,像落在水面的羽毛
枫辞忆:只是有些距离,永远都跨不过去。
说完这句话,他抬起手,用手背轻轻遮住了眼睛。指缝间,忽然溢出一声极轻的笑。那笑声很淡,带着浓浓的自嘲,像碎玻璃划过冰面,听得人心里发紧。
刘粟粟愣住了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枫辞忆。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,也没有了面案件的专注,只剩下赤裸裸的不甘、落寞,还有藏在眼底深处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失望。他就那样靠着墙,手挡着眼睛,肩膀微微耸动,那声短促的笑里,藏着太多说不出口的委屈。
她张了张嘴,想安慰几句,却发现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。那些苍白的“别难过”“有话好好说”,在这样沉重的沉默面前,都显得那么无力。最终,刘粟粟只是默默地站起身,悄悄退了出去,把这片角落还给了枫辞忆一个人。
远处的鹭南封恰好抬起头,视线精准地落在阴影里。他看不清枫辞忆的表情,只能看到他靠着墙壁,一只手挡在眼睛上,身形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飘落的叶子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阵极轻的笑声顺着风飘了过来。那笑声很模糊,却像带着穿透力,清晰地钻进了鹭南封的耳朵里。
那不是轻松的笑,也不是愉悦的笑,而是一种近乎凄凉的、带着破碎感的调子,像冬日里枝头最后一片枯叶被寒风撕扯时发出的呜咽。
鹭南封握着照片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,钝痛瞬间蔓延开来。他看着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身影,忽然觉得,自己清晨那句所谓的“理智”,或许才是最残忍的利刃,把两人之间本就脆弱的连接,割得鲜血淋漓。
巷口的风更冷了,卷着血腥味和垃圾的酸腐味,扑在人脸上,像无数根细针在扎。鹭南封站在原地,视线再也无法从那个角落移开,眼底的红血丝在晨光里愈发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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