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,才记得住。
疼,才能把名字写进骨头,
而不是写进皮肤。
江愿的伤口渗出血珠,
她用指尖蘸了,点在黑耳鼻尖。
狗嗅了嗅,尾巴摇成四四拍。
七月十五,台风过境。
雨像倒翻的墨汁,
把粮站屋顶砸出无数细小的鼓点。
夜里十点,教室断电。
孩子们早被家长接走,只剩他们两个。
江愿站在前厅中央,
赤脚踩在木地板上,
雨水从瓦缝漏下,
在她脚背汇成一条细小的溪流。
贺缘尽从后间走来,
手里握着半截蜡烛。
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,
像他们这一路飘摇的命。
他把蜡烛放在地板上,
雨点落在火苗旁,
“滋”一声,
升起一缕白烟。
江愿抬手,
指尖顺着他的眉骨滑到唇峰,
像在读盲文。
然后她踮脚,
足尖点在雨水里,
发出“啪”一声轻响,
像乐队里的 castanet。
吻落下来,
带着雨水的凉和血的腥。
他们的舌尖碰到半枚子弹的金属味,
那味道让他们想起第一次拥抱——
在医院走廊,
子弹还嵌在他肩胛,
她抱着他,
像抱住一支走音的笛子。
雨越下越大,
蜡烛终于熄灭。
黑暗里,
他们的心跳变成唯一的节拍器:
咚——咚——咚,
每一下都在确认:
你还活着,
我也还活着。
台风过后,
粮站门口多了一架旧钢琴。
琴键缺了三个,
音色却意外地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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