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月只能看到沈清焰挺拔冷硬的背影。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,做什么。但这种被完全忽略(除了毯子的束缚),被晾在一旁的感觉,反而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点。她放弃了挣扎,认命般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温暖的羊绒里,试图屏蔽掉这混乱的一切。她只想回到之前那种无思无想的混沌状态,等待最终的结局。系统没了,任务彻底结束了,她应该更安心地等死才对…可为什么心里那片虚无的空白里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躁动?
露台上只剩下海风的呜咽和沈清焰指尖偶尔划过屏幕的轻微声响。这短暂的、诡异的平静,像是暴风雨中心短暂的死寂。
沈清焰盯着屏幕,上面显示的并非邮件或报表,而是一段清晰度极高的监控画面回放——正是几分钟前,这个露台上发生的一切!
画面中,希月像只慵懒的猫蜷在躺椅上,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。苏琪先是靠近,低声说着什么,表情从“忧虑”到扭曲的嫉恨,清晰可见。接着,是那番刻薄的羞辱!每一个恶毒的字眼,通过高清拾音设备,清晰地灌入沈清焰的耳中!画面捕捉到苏琪眼中闪烁的疯狂和孤注一掷!那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,带着致命的意图,缓缓伸向希月毫无防备的后背!那距离,近得令人窒息!
沈清焰握着平板边缘的指骨,因为用力而泛出森冷的白!眼底刚刚压下去的冰寒风暴再次疯狂凝聚!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槽牙咬紧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!滔天的怒火混合着一种后怕的冰冷,如同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!她强迫自己看下去,看着自己如同失控的猛兽般出现,看着苏琪瞬间僵硬的惊恐,看着自己那句冰冷的“拖走”!
画面定格在苏琪被保镖架起,如同烂泥般拖离露台的最后一帧。那惨白绝望的脸,在沈清焰眼中,激不起半分怜悯,只有彻底的嫌恶。
她猛地按熄了屏幕!幽蓝的光在她冰冷的瞳孔中熄灭。她转过身,重新面对希月。
希月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再次逼近,本能地将身体往毯子里缩了缩,只露出一双带着警惕和茫然的眼睛。
沈清焰走到躺椅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那眼神极其复杂,锐利得像手术刀,仿佛要剖开她层层包裹的麻木外壳,直抵内里那点连她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脆弱。这审视的目光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,让希月感觉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难熬。
终于,沈清焰开口了,声音低沉,听不出情绪,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:“刚才苏琪说的话,你听到了多少?”
希月微微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。哦,那些“累赘”、“一无是处”、“只会消耗精力”的废话?她茫然地眨了眨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:“都听到了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被毯子闷住的软糯,却毫无波澜。
“都听到了?” 沈清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,或者说,对希月这过于平静的反应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。她微微俯身,带着雪松冷香的强大气场瞬间将希月笼罩,目光锐利地锁住她的眼睛,“她说你配不上我,说你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,说你只会是我的累赘和麻烦。” 她一字一顿,清晰地复述着苏琪那些恶毒的言语,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钉进希月的耳朵里,试图在那片死水般的平静中砸出一点涟漪。
“你就没什么想法?”
想法?希月更茫然了。她能有什么想法?这不就是事实吗?在前几个世界里,她努力扮演好角色,攻略成功后,不也很快就被证明是“麻烦”,然后被清理掉了吗?苏琪不过是说出了所有世界通用的“真理”罢了。她甚至觉得苏琪挺有眼光的,至少看穿了她“摆烂等死”的本质。
她微微偏了偏头,避开沈清焰过于锐利的视线,目光落在远处翻涌的海浪上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困惑和理所当然:“她…说得挺有道理的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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