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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攥着那封信,指甲都掐进肉里了。雨还在下,铁皮棚顶上滴滴答答响得人心烦。酸笋在油锅里咕噜咕噜冒泡,辣椒面呛得我眼泪直流,可我就是不敢松手。
阿肥的视频还停在我手机屏幕上。他叼着鸡翅笑嘻嘻的样子好像就在眼前,可我连回个表情都做不到。信纸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泛黄,铅笔画的小鸭子歪歪扭扭的,那是我们小时候约定的秘密记号。
"糯米糍……"
这两个字一蹦出来,我整个人都跟着颤了一下。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信里说他偷偷试过腌萝卜,七天更脆。可我记得清清楚楚,他以前明明说三天就够。
油锅突然溅起一滴汤汁,烫得我倒抽冷气。我这才发现手指已经把信捏得不成样子了。医院诊断书从纸缝里滑出来,五年前的日期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系统性红斑狼疮。
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剜在我心口。这是我妈当年走的病啊,怎么……怎么会……
后视镜里那个眼神又浮现在我眼前。那天也是暴雨,我抱着坛子缩在轿车后座,浑身湿透。林靖寒站在车边,手插在裤兜里,后视镜里他的眼神,现在才懂那是无奈与不舍交织的模样。
去年冬天拦住他司机送泡姜,他说"这些东西早该扔了"时喉结滚动的样子突然清晰浮现。他是故意的吗?他是想让我以为他真的不在乎?
信末提到林老太病重住院,主治医师是我认识的周医生。上周直播时他还问我"要不要去看看那位病人"。我怔住了。
手机突然震动,是陆三娘打来的。我没接,只是把信塞进外套口袋,抓起伞就往外冲。
雨越下越大,水珠子砸在地上噼里啪啦响。我快步往医院赶,脑子里全是信里的话。他说每次我在医院复诊,他都在走廊尽头看着。医生说接触会加重病情,可他还是忍不住……
我突然想起刚才他撑伞离开时踉跄的脚步。那不是装出来的,是真的体力不支。
医院门口的消毒水味儿直冲鼻腔。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顺着信上写的病房号往上跑。电梯叮咚一声开了,我却愣在原地。
林老太正从病房里端着药渣往外倒。她看见我,手里的搪瓷盆"当啷"一声掉在地上,褐色的药汁泼了一地。
"你怎么来了?"她声音发抖。
我没说话,只是盯着她。她头发花白,脸色比往常还要差,身上穿着那件老式的青布衫。
"当年要不是家族施压……"她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点哽咽。
"所以就可以毁掉我的人生?"我咬牙切齿地说。
她还想说什么,病房里突然传来仪器警报声。我们同时转头看去,只见护士们匆匆往病房跑。
我冲进去的时候,林靖寒正躺在病床上。氧气管缠在他泛青的手背上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听见动静,他缓缓睁开眼,嘴角居然还带着点笑意。
"你终于来看我腌的酸萝卜了。"
我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他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,都这样了还想拿话堵我。
"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?"我声音发抖。
他想坐起来,可身子晃了晃又躺下了。"当年母亲逼我写断绝书……"他说话都有点喘,"我说除非你安全离开广西……她就拿这个病威胁我。"
我死死攥着衣角。他说得轻描淡写,可我知道林老太的手段。当年她就能把我赶出家门,现在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"所以我只能装作不在乎你。"他伸手想碰我,可指尖刚碰到我袖子就无力地垂下了,"怕你又跑。"
这句话戳中我心底最痛的地方。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,一滴一滴砸在他被单上。
"你骗我……"我哽咽着说,"你说那些东西早该扔了……"
"那是假的。"他轻轻摇头,"我把所有坛子都搬到老宅后院……每天去看一眼,就像……就像你小时候那样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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