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院子藏在松林深处,篱笆是用削尖的竹片扎的,上面爬着些紫色的野藤,门口还摆着两盆不知名的草,叶片上沾着晨露。辞玖刚走到篱笆外,就见暮衡正坐在院角的石凳上翻晒草药,烟青的衣衫衬着身后的竹架,倒像幅被晨雾浸过的画。
“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?”暮衡抬眼时,手里还捏着株带根的草药,见他拎着竹篮,眉梢微扬,“今日又带了什么?”
辞玖走到篱笆边,推开虚掩的竹门,故意把藏着兔子的手背在身后:“路上捡了个东西。”竹篮放在石桌上,他瞥见石凳旁摆着个粗瓷碗,里面盛着些清水,想来是暮衡刚喝过的。
暮衡放下草药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指尖在衣角蹭了蹭:“来做甚?总不会又是送桂花糕。”
“来做客不行?”辞玖扬了扬下巴,袖口的兔子动了动,他连忙按住——方才进门时怕被发现,特意把兔子从竹篮挪到了袖口,这会儿小家伙在窄小的地方待得不耐烦,正用鼻尖蹭他的手腕。
“你?”暮衡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,眼底浮起层笑意,目光扫过他微微鼓起的袖口,却没点破,“你居然也会来做客?”
“那……来报恩总行了吧。”辞玖忍着笑,往前递了递手,“送你个东西,把手伸出来。”
暮衡依言伸出手,掌心朝上,指节分明,阳光落在上面,能看清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。辞玖深吸口气,把藏在袖口的兔子轻轻放在他掌心里——小家伙刚被挪了地方,先是缩了缩,随即抬起头,黑眼睛瞅着暮衡,鼻尖还动了动。
软乎乎的一团白落在掌心,带着点微暖的体温,绒毛蹭得掌心发痒。暮衡先是一怔,随即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兔子,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,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,嘴角噙着点无奈的笑:“这就是你说的‘礼物’?”他指尖极轻地碰了碰兔子的耳朵,小家伙抖了抖,却没躲开,“你所谓的‘报恩’,就是送我一只兔子?”
“它被丢在路边,脏得很,我想着你定然会照料。”辞玖看着他掌心的兔子,忽然觉得这画面很和谐——清冷的妖,雪白的兔,连风都变得软了,“而且……它洗干净了,是不是很可爱?”
暮衡没说话,只是用指尖轻轻拢了拢掌心,怕兔子摔下去。阳光穿过院角的老梅枝,落在他和掌心里的兔子身上,绒毛泛着金芒,倒像是他掌心里,托着团会动的雪。
暮衡指尖仍虚虚拢着兔子,眼尾的笑意还没散:“进来坐吧,刚煮了茶。”他转身往屋里走,掌心的兔子倒乖,只是竖着耳朵,小脑袋跟着他的脚步动。
辞玖跟在他身后,才发现这院子比外头看着更雅致。竹篱笆里种着半畦青菜,墙角堆着晒干的柴禾,却码得整整齐齐;屋门是旧木做的,门轴转起来没声响,门楣上挂着串晒干的野菊,黄澄澄的,倒添了几分生气。
屋里更简单,一张木桌,两条长凳,墙角的竹架上摆着几个瓷罐,想来是装草药的。暮衡把兔子放在靠窗的竹篮里,篮里铺着软草,小家伙进去就蜷成一团,眼睛还直勾勾盯着他们。他转身从灶上端过陶壶,倒了两杯茶,茶汤是浅琥珀色,飘着点兰草香:“山里采的野茶,不讲究。”
辞玖接过茶杯,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:“比我那书房里的好茶还香。”他喝了口,茶香在舌尖散开,带着点清苦,回味却甘,“你这院子收拾得真干净,不像我,书房总被墨汁弄脏。”
“住久了,总得上心些。”暮衡坐在他对面,目光落在竹篮里的兔子身上,“这兔子看着还没满月,得喂些温过的米汤。”他忽然笑了笑,“你倒会找事,往后这小家伙怕是要赖在我这儿了。”
“谁让你看着就像会照顾人的样子。”辞玖想起那日的温柔,又想起方才他轻拢着兔子的模样,“上次见你捻松针的样子,就觉得你定然耐得住性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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