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仇恨的枷锁（前世） (5-2)

“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被你锁在柴房里，连哭都不敢出声的孩子？”辞玖往前踏了步，剑穗扫过供桌边缘，带倒了个青瓷烛台，烛油泼在祖宗牌位上，顺着“辞氏列祖”的刻字往下淌，“你用威胁暮珩时，就该想到有今天。”

周围的家仆突然从梁柱后涌出来，有人举着缠满符咒的网，黄纸符咒在风里哗哗作响；有人挥着淬了药水的鞭子，鞭梢的毒液滴在地上，烧出滋滋的白烟。辞父把令牌往空中一抛，符咒化作红光缠向辞玖的手腕：“拿下这逆子！”

辞玖却没看那些人，只盯着辞昭后退的身影。长剑在他手中突然化作银龙，举网的家仆刚要扑上来，剑刃已顺着网眼钻进去，从他咽喉里穿出来。鲜血溅在供桌的绸缎桌布上，像泼翻了的胭脂。挥鞭的仆役刚扬起手臂，手腕就被齐根斩断，断口处的血喷得老高，溅在祖宗牌位上，把“考妣”二字染得通红。他每往前一步，地上就多具尸体，血珠滴在青砖上，汇成细小的溪流，顺着砖缝往供桌下淌。

“拦住他！”辞昭往祠堂后门跑，裙摆被地上的血渍粘住，跌跌撞撞像只被追打的野狗。辞父辞母立刻扑上来，辞母的令牌拍向辞玖的后背，令牌上的符咒在他衣衫上烧出焦痕。辞玖突然转身，剑刃贴着令牌滑过，在辞母心口捅出个血洞——她瞪着眼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只呕出团血沫，手指在他衣袖上抓出几道血痕，最后重重倒在供桌前，撞翻的烛台把她的头发燎着了，冒出的黑烟裹着焦糊味。

辞父怒吼着挥令牌砸来，辞玖竟不闪不避，任由令牌砸在肩头。骨头碎裂的闷响混着符咒的爆裂声，他肩头的衣衫霎时被血浸透，可握着剑的手稳得丝毫不动。趁着辞父收力的瞬间，他手腕翻转，剑从辞母心口抽出，反手刺穿了辞父的咽喉。老东西的喉结在剑刃上蹭了蹭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，最后眼睛瞪得像铜铃，倒在辞母身边时，脚还在抽搐，把地上的血渍蹭出杂乱的痕迹。

辞昭刚摸到后门的门栓，后领突然被攥住。那力道大得像铁钳，她的脖颈被勒得生疼，发髻散了大半，头发缠在辞玖的指缝里。辞玖猛地松手，她重重摔在地上，下巴磕在青砖上，牙齿咬碎了半颗，腥甜的血顺着嘴角往下淌。他踩着她的后背弯腰，手指揪住她的头发往上提，让她不得不仰着头，看着父母的尸体——辞母的头发还在冒烟，辞父的脚还在抽搐，两人的血混在一起，顺着供桌的桌腿往下滴，在她眼前积成小小的血洼。

“疼吗？”辞玖的声音很轻，像在问她茶烫不烫。他低头看着她沾满血污的脸，指尖突然用力，把她的脸往血洼里按，“你说要把烧红的铁烙按在我身上时，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么？”

辞昭疼得尖叫，喉咙里发出破锣似的声响：“辞玖！你个逆子！我是你姐姐！你不能杀我！”她的指甲在青砖上抓出白痕，指缝里嵌满了血泥。

“姐姐？”辞玖低笑一声，那笑声里裹着血味，在祠堂里荡出回音。他松开抓着头发的手，剑刃在她脸边的青砖上划了划，火星子溅在她的脸颊上，烫出个细小的燎泡。“从你把我锁进柴房，看着他们打我时起，你就不是我姐姐了。”他蹲下身，剑穗垂在她眼前，玉珠上的血滴在她的鼻尖，“你说用穿骨钉钉我琵琶骨时，眼里的笑，比现在的血还腥。”

辞昭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，像条离水的鱼：“暮珩！对，暮珩！他是妖！你跟妖物为伍，迟早会遭天谴！你放了我，我就当没见过你，让你跟那妖物躲在黑山苟活！”

“苟活？”辞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，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。他的眼瞳是极浅的琥珀色，此刻却像淬了冰，“你以为我回来，是怕你去找他？”他用剑刃蹭了蹭她的脖颈，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发抖，“我是来告诉你，谁都不能动他。你用妖丹威胁他的时候，就该知道，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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