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?真是的……我斜睨着床头柜那袋奶糖,透明塑料袋被撑得发亮,里面的糖块挤得密不透风,白花花的糖纸裹着圆滚滚的身子,看着就招人稀罕。不错,不错,光这鼓鼓囊囊的样子,就够让人心里熨帖的,比偷偷藏了包辣条还踏实。
这一大袋估摸着得有10斤,刚才抱起来时胳膊往下坠了坠——跟拎五瓶矿泉水的沉劲儿差不多。我把袋子往怀里一搂,塑料皮蹭着起球的睡衣,凉丝丝的。伸手进去抓一把,糖块在掌心里滚来滚去,胡乱塞进右边口袋,鼓得像塞了个小皮球,走起来能听见糖纸哗啦哗啦响。又抓一把塞左边,两边口袋都坠得慌,倒觉得心里有了底。
这样应该差不多了。我拍了拍口袋,糖块在里面硌得大腿有点痒。可以出发了……
“好了,我准备好了。”我哑着嗓子说,刚睡醒的声音还有点黏糊糊的。抬眼一看,门口那几个人直愣愣地盯着我,眼神跟看怪物似的。“但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,所以请你们出去。”
这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地眨巴眼——我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睡衣,领口歪到肩膀,头发乱得跟被鸡刨过的草堆似的,炸得老高。脸肯定也油乎乎的,昨晚哭花的泪痕说不定还挂在颧骨上,凉飕飕的。
“这样会不会太残忍呀?”张姐站在走廊里,手指绞着白大褂的袖口,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,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。即将发生的事像块冰疙瘩,堵在嗓子眼儿——那孩子怀里揣着奶糖时,眼里的光亮得吓人,可待会可是要…太残忍了……
“我们并不能保证她是假装失忆还是真失忆。”老墨往墙上靠了靠,啤酒肚把白大褂顶出个圆滚滚的弧度,光溜溜的脑门上沁出点薄汗,他抬手用袖子蹭了蹭,露出两侧没剩几根的头发。他刚挂了上头的电话,结果说得明明白白:这次要是没闹到砸东西、打人、跟疯了似的要往外冲,就接着按常规治疗来;可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……
他没再说下去,手不自觉地摸了摸白大褂内侧的口袋,那里揣着支镇定剂,玻璃管硌得慌。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:不做,这丫头最多还有一个月,床头柜那袋奶糖怕是都等不到吃完;做了,成了就能踏踏实实续上治疗,败了也还是一个月。都是一个月,凭什么不赌一把?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袋奶糖最后落进垃圾桶,连带着她眼里那点甜丝丝的盼头,一起变凉发僵。
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着11月的冷风往脖子里钻,张姐叹了口气,看着那扇门底下透出的微光,不知道门里那个揣着满兜奶糖的姑娘,正在努力的用梳子薅着她的头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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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事情这么神秘,我还要蒙着眼?”我捏了捏口袋里的奶糖,糖纸被攥得发皱,指尖能摸到糖块的圆边。左边口袋的糖好像滑下去了点,硌得腰侧有点痒。
“秘密啊!所以还是乖乖蒙上吧。”张姐的声音听着有点飘,一只温热的手碰了碰我的眼睛,跟着一块软乎乎的布就盖了上来,瞬间把光全挡在了外面。
黑沉沉的一片里,听觉突然变得特别尖——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还有口袋里奶糖互相碰撞的细碎声响。心里有点发毛,那点焦躁劲儿顺着后脖颈往上爬。但不行,得装得像点,我深吸一口气,把那股想扯掉布的冲动压下去,故意拖长了调子:“行吧行吧,看你们能搞出什么花样。”
刚说完,胳膊就被人架住了,一左一右,力道不轻不重。脚底下磕磕绊绊的,不知道踩在什么地上,瓷砖的冰凉透过薄薄的拖鞋底渗上来,11月的冷气顺着裤脚往里钻。走了没几步,耳朵突然被什么东西塞住了,像棉花又像海绵,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就远了——张姐的脚步声、老墨的咳嗽声,都变得闷闷的,像隔着层水。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这剧情不对啊,哪有惊喜会又蒙眼又堵耳朵的?上次邻居家小孩过生日,蒙眼是为了吹蜡烛,可没见谁堵耳朵的。这感觉,倒像是电视里绑票的桥段,心里那点伪装出来的轻松,唰地一下就跑没了,剩下的全是发紧的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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