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冷风卷着银杏叶,扑在国家天文台的玻璃幕墙上。于弥刚把铜制单摆的保养记录归档,就听见展厅传来惊呼——防弹玻璃罩上突然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,是昨夜降温导致的热胀冷缩,而罩内的橘子糖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脆,边角卷成了焦褐色。
“备用展柜还在检修!”刘老师的帆布包被当作临时工作台,他抖落包里的工具,姜糖纸簌簌落在陈雨的演算纸海报上,“当年暴雨都扛过来了,总不能栽在深秋的温差里。”扎羊角辫的姑娘如今已是天文社社长,正指挥社员用恒温毯包裹展柜,她手腕上的银杏叶手链,是用当年陈雨标本的叶脉拓印做的。
周航的3D模型突然停止转动,透明罩里的星环荧光彻底熄灭。他拆开底座时,发现连接线被冷凝水腐蚀,铜制接口绿得发锈。“是湿度问题,”他的指尖划过锈迹,“深秋昼夜温差大,比山里的暴雨更磨设备。”苏晓宇举着湿度计跑过来,数据跳得厉害:“鸾安姐早料到了,她让我备了硅胶干燥剂,藏在模型底座的暗格里!”
鸾安正跪在展柜旁,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取橘子糖纸。“不能用胶水,”她的呼吸透过口罩喷在玻璃上,凝成层白雾,“得用淀粉糊,是我爷爷当年修植物标本的法子。”戴棒球帽的讲解员突然搬来台旧恒温箱,是当年学校天文台淘汰的设备:“这玩意儿能控温到±0.5℃,当年于弥就是靠它稳住了望远镜的镜头!”
于海龙的蓝紫色轨道图在旋转展架上卷了边,三层保鲜膜被秋阳晒得发黏,把星星贴纸粘成了团。“有办法!”他突然扯下自己的围巾,是用当年毛线坐垫的余料织的,“鸾安说羊毛能吸潮,我们把画裹起来试试!”几个当年的女生围过来,指尖捏着细针,把散开的毛线头重新缝回围巾上,针脚和当年擦传感器时的一模一样。
陈雨的演算纸海报边缘开始泛黄,3.7度修正箭头上的签名晕成了淡蓝色。她突然想起什么,拽着于弥往储藏室跑:“李院士留的那瓶防虫液!”推开储藏室门,一股樟脑味扑面而来,架子上摆着个贴着“2023”标签的玻璃瓶,是当年李院士送的,“他说深秋的霉菌比暴雨更顽固,这玩意儿能护着纸页不褪色。”
李院士的拐杖斜靠在展柜旁,蓝宝石顶端凝着颗露珠。“你们看这裂痕,”他指着玻璃罩上的纹路,“像不像‘同光星’的磁场线?”他突然转向鸾安,手里捏着片刚捡的银杏叶,“你爷爷的笔记里写过,叶脉的韧性能抵抗十度以上的温差,或许能给糖纸当个衬底。”
于弥突然发现,铜制单摆的刻痕里,槐树叶脉的影子正在缩短——是太阳高度角变了。“得重新调整射灯角度!”他踩着梯子往上爬,深秋的阳光透过天窗斜射进来,在他手背上投下星点般的光斑。鸾安举着水平仪在底下喊:“向左偏1.2度,和当年暴雨后修正的观测角一致!”她的声音刚落,苏晓宇的平板就弹出提示:“光斑与刻痕银河重合度100%!”
当恒温箱的指示灯稳定在绿色时,所有人都松了口气。刘老师掏出新的帆布包,往里面塞着今天用过的淀粉糊、硅胶干燥剂、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姜糖:“这包也得存起来,”他拍了拍包底,“让五十年后的孩子看看,深秋的我们是怎么护着这些星星的。”
暮色漫进展厅时,铜制单摆的玻璃罩上,鸾安留下的那道水痕早已干透,却在射灯下拓出个清晰的叶脉印。于弥的手机亮起,是鸾安发来的照片:展厅穹顶的“协作星”旁,新添了颗闪着微光的星,标注着“深秋守护者”。照片下方写着:“原来最难的不是对抗狂风暴雨,是年复一年,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守护的模样。”
他抬头时,看见刘老师正给孩子们讲当年的故事,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穿过展厅,每片叶子都像在重复同一句话:叶脉会老,星轨会变,但总有人把它们护得好好的,像护着自己掌心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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