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镜至此碎成光屑。灵日攥紧了战报,月桂花瓣簌簌落下。“她好厉害……”她轻声说,却听不出嫉妒,只有纯粹的惊叹。
孟雅望着徒弟,忽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。“你的灵根是木与光,生来克她的火与雷。但若论杀伐,你不如她。”她的声音很淡,却像雪线之上最锋利的风,“可若论守护,千年之内,仙界无人能出你右。”
灵日抿唇,指尖凝出一缕嫩绿的光,光中包裹着一粒种子。那是她今日在药圃发现的,不知名,却顽强地钻出了土壤。“师尊,我想见她。”她抬头,琥珀色的眼睛里有光在烧,“不是以对手的身份……只是想看看,和我一样大的孩子,是怎么挥动那么重的剑的。”
孟雅没有立即回答。她起身,雪衣拂过地面,带起细微的霜花。殿门无风自开,外头云海翻涌,一轮将圆未圆的月悬在天际,冷得像一滴泪。“三日后,是魔界的‘焚月祭’。”她背对着徒弟,声音散在风里,“霍无月会带她出席。你随我去,以仙界使者的身份。”
灵日眼睛一亮,种子在她掌心发芽,抽出细弱的藤蔓,缠住她指尖。“我可以准备礼物吗?”她问得小心翼翼,“我种了一株月华草,十年才开一次花……”
孟雅回眸,霜雪般的眉目染了月色,竟显出几分柔和。“可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但记住,你代表仙界。”
灵日点头,藤蔓在她腕间绕成一只镯子,开出一朵指甲盖大的白花。她捧着花,像捧着一个小小的月亮。
【魔界·焚月祭】
焚月祭在魔界的血月原举行。此原无草木,唯有赤红的沙砾与嶙峋的怪石,传说每一粒沙都曾是一位魔族战士的骨灰。今夜血月高悬,原上却灯火通明——魔族以骨为灯,以魂为芯,蓝绿色的火焰连成一片冥海。
云月坐在高台左侧,玄衣外披着一件新制的赤色小斗篷,边缘坠着金铃,一动便脆响。她的眼睛在火光下愈发妖异,左眼如熔金,右眼似冻雷。霍无月坐在她右侧,单手支颐,红瞳半阖,像在打盹,又像在审视整个祭典。
“师尊,仙界的人来了。”云月轻声说,声音被铃铛掩去大半。
霍无月睁眼,目光穿过冥火,落在远处那袭雪衣上。孟雅踏火而来,足下霜花绽开,步步生莲。她身侧,灵日抱着一盆月华草,草叶在魔界浊气中反而愈发莹白,花苞如含羞的少女。
魔族众臣哗然。仙界与魔界虽无大战,却素来泾渭分明。仙尊亲临焚月祭,无异于冰入油锅。霍无月却笑了,抬手示意礼官放行。
孟雅止步于高台前,微微颔首。“仙界贺焚月祭,特备薄礼。”她身后的灵日上前,将月华草双手奉上。花盆以白玉雕成,盆底刻着仙界的云纹,与魔界的骨灯相映,竟有种诡异的和谐。
云月跳下椅子,赤色斗篷扬起,铃铛声清越。她接过花盆,指尖不小心碰到灵日的手——一个冰凉,一个温暖。灵日缩了缩指尖,却没有退开。
“谢谢。”云月说,左眼的红光在花影下柔和了些,“它会在血月原开花吗?”
灵日点头,声音轻却笃定:“月华草不分仙魔,只认月光。”
霍无月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带笑:“那便让它认一认魔界的月。”他抬手,血月的光芒被牵引,凝成一束落在花盆中。花苞颤抖,竟缓缓绽放,花瓣由白转银,最后透出淡紫,像极了云月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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