颠簸了一路,纤月强忍着干呕的欲望。恶寒贯穿了她脆弱的胃,再抬头,通红的眼眸中盛满了生理性泪水。
“到了。”许言澈清隻的眉眼染上了忧虑的神色,轻抚着少女的薄背。伴随而来的是是悠扬飘摇的鸣笛声。那是抵达前的号角。
不等乘务员驱逐,人比货便先行了,蜂拥至出口。踏上了申系军阀统辖的区域,那是铁与血铸就的秩序之墙,是圈禁着一片流淌着黄金与欲望的泥沼。这里,权力是通行证,金钱是润滑剂,而人性则在高压的管辖与极致的诱惑下,扭曲、沉浮、绽放或腐烂。
申系军阀的地界,矗立在地界中心的金门·百老汇大饭店里。
脚下车水马龙的十里洋场。巨大的旋转玻璃门,锃亮得能照见人影。纤月保持缄默,她再迟钝也发现许言澈身上突如其来的诸多谜团,从西南的滇系军阀的地界到东南申系军阀的地界,从那晚的伤痕累累到能畅通无阻得出入地界。可为何他又还是如此落魄?无论如何,纤月矢志不渝相信许言澈。若是连他都不可信,她还能相信谁呢?
纤月不得体的装扮和此处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 ,可纤月丝毫没有不配得感和不适。她早已习惯了嫌恶的目光,或是她褪去伪装后的贪婪得将她剥骨抽髓的视线。繁华终将在璀璨的霓虹灯中幻化成泡影。
喧嚣的市声便被厚重的波斯地毯和挑高近三层的水晶吊灯所吸纳、柔化,转化为一种低沉而奢靡的嗡鸣。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,倒映着穹顶巨幅彩绘玻璃投下的斑斓光影。巨大的罗马柱撑起气派的空间,柱旁摆放着雕工繁复的景泰蓝大花瓶,插着时令的鲜花。
闪着金色光晕的门牌标号203,许言澈和包间里看起来年纪最长的女人交谈了几句。
“阿月,今晚你便跟着张姐,等我回来。”许言澈细细叮嘱道,过后便匆匆离去了。
张姐细细打量着她,目光如炬,似乎一眼看透了她丑陋乔装下的皮囊,礼貌询问“小姐可要清洗一番?”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纤月礼貌而疏离得拒绝了她。在许言澈回来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的。
这个包间看上去是一个专供服务员休息的场所,充斥着淡雅的熏香味,人人都吝啬将目光给予他人,各司其职,倒是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。
她要改变主意了,“张姐,冒昧问一下你们这儿还收服务员吗?”纤月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个上了年纪的妇人,装裁得体的工作制服,一丝不苟,熨斗的万分平整。
“这…许先生…”张姐欲言又止得望着她。半晌,点了点头。
“小姐跟我来吧。”纤月被带进了一个淋浴间,随后递交给一套同款工作服,“会使用吗?”
纤月诚恳得摇了摇头,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。
严肃的张姐难得笑了一下,丝毫没有不耐得教纤月调试冷热水。
纤月像打开了新世界,沐浴在温和的热水下,清凌凌的水珠在娇嫩的肌肤上肆意流淌跳跃,她舒服得眯起眼睛,脑海中闪过这几天的种种。这一切天翻地覆的变化,和原来的生活背道而驰的轨迹,都指向从小伴她长大温柔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邻居哥哥。她选择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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