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江小姐的手上并没有可以和我提要求的筹码。”他近乎残忍得说道,带着笑意的眼映射出寒凉的光。“不过江小姐这么合乎心意的商品,谢某倒是愿意花些心思周旋。”
他伸出手,拿起沙发旁矮几上那部沉重的黑色新式电话机。黄铜底座冰凉刺骨,听筒握在手里,沉甸甸的,显现出独有的金属分量感。指尖拨动转盘,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“咔哒、咔哒”声,转盘缓慢地、一格一格地回弹。听筒里传来一串单调而漫长的等待音,嗡嗡作响,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纤月的心上爬过,遍体生寒。
“您好,金台·百老汇饭店前台,请讲。”
“转内线,六号。” 谢予珩的声音不急不缓得下达指令。
“好的,先生,请稍候。” 女声飞快地应道,随即是内部线路切换时轻微的咔嗒声。
短暂的空白后,线路接通了。听筒里清晰地传来几声粗重的喘息,还有衣服摩擦的窸窣声,仿佛有人刚刚从疾跑中停下。
“把许言澈带来。” 犹如恶魔的低吟,那是不容置喙的威势。
一室缄默,缭绕的烟雾中,女孩低垂的小脸若隐若现,似暴雨摧残后的娇花,摇摇欲坠,惹人怜爱。
“江小姐,你要的人来了。”谢予珩抵了抵后槽牙,好戏开场了。
那张清隻俊朗的脸,平日里含情脉脉的眼此刻只剩下冷意和刺骨的疏离。
“许言澈,不,此刻该叫你督军参谋了。”谢予珩戏谑得说道,眼中带有毫不掩饰的鄙夷,漫不经心得把玩着手中成色极好的玉扳指。
“不敢当,多亏谢会长的提携。”许言澈低眉顺眼,尽显谦恭之色,攥紧的拳发颤,似乎忍耐到了极致。
谢予珩不置可否,温凉的手指抚过纤月莹白细腻的脸颊,“许参谋送的礼物谢某很满意…”
刺骨钻心的痛让纤月近乎直不起身,强忍住蔓延到眼底的湿意,一点点拔除这些年他播种在心田生根发芽的种子,只余下千疮百孔的窟窿。再抬眼时,纤月眼中只剩下排山倒海的恨意和漠然。
谢予珩抬眸去观察女孩的反应,后者脸色苍白,空洞洞得像失去了鲜活的生命。呵,就这么喜欢许言澈吗?不过是一条不忠诚的走狗罢了。
没由来的烦躁和莫须有的低落袭来,谢予珩不耐烦得指示阿炳送客。
“谢先生是吗?我只属于我自己,许言澈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归属,所以请给我解绑。”冷艳低靡的声音降落在谢予珩的耳畔。
“江小姐还是莫耍小孩心性了,不用谢某出手,想必刚踏出这扇门,江小姐便香消玉殒了。”谢予珩好暇以待,“我只喜欢和聪明人谈筹码,离开这里,活下去都是奢侈。”
“那么我的代价是什么?”纤月不卑不亢,执拗得发问。
“某培养你,你替某完成任务。某是商人,某的手上,只有商品和刀刃。”
“谢先生,合作愉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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