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门关的风裹挟着沙砾,斜斜地拍打在毡车帘上,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段情坐在毡车内,手中握着一块布,反复擦拭那杆银枪。“赵”字的纹路被他摩挲得越发光亮,仿佛能映出人影。苏寒凑近了些,指尖轻轻点了点枪缨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:“前几日李牧来信,说大哥在长平练兵,还托人捎了把匕首给你。”
“他还记得我生辰。”段情嘴角微扬,轻笑了一声,将枪靠在车壁上,发出轻微的磕碰声,“去年他来信说,秦军在边境屯了粮,怕是要动真格的。”
阿月正低头给段忠缝补袖口,针线穿过的瞬间发出细微的“嗤嗤”声。听到这话,她抬起头,手指微微一顿:“长平那边,战事要起了?”
赵忠刚把马拉到溪边饮水,马蹄踩在泥地里发出湿漉漉的“扑哧”声。他闻言回头,目光沉稳:“爹说过,伯父熟读兵书,有他在长平,定能守住。”他走到阿月身边,看见她指尖扎出的小血珠,忙捏住她的手指往嘴里送,嘴里还含糊道:“别动,我帮你吸掉。”
“哥!你咋跟小狗似的!”身后传来段义的嚷嚷声,带着几分嫌弃。
段情敲了敲段义的脑袋,声音清脆:“无情人之人,自然不懂。你大哥那是疼你嫂子。”他望向长平的方向,眉头微蹙,语气里透着一丝担忧:“不过这次秦军来势汹汹,我总有些放心不下。”
雁门关内的集市比戈壁热闹得多,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交织成一片喧嚣。阿月刚走到布摊前,就被一匹月白色的绸缎晃了眼。段忠不知何时跟了过来,手里还攥着个刚买的糖人,傻愣愣地说:“这颜色衬你,做件新衣裳吧,等孩子生了穿正好。”
“姐,你懂啥,现在得穿宽松的。”段义在旁边嗤笑,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,“要我说,买那匹蓝底碎花的,耐脏!”话音未落,后脑勺就被段忠敲了一下,引来阿月一阵轻笑。
苏寒正跟赵段情挑着婴儿的小襁褓,听见动静回头:“别闹了,前面有个老先生看相,咱去算算孩子的生辰。”
那老先生戴着斗笠,捏着罗盘端详半晌,又看了看段情的面相,突然眯起眼睛,声音低沉:“先生命格如果再一次入世,怕是要有血光之灾。”
赵段情指尖一顿,刚要开口,老先生已转向阿月,笑容慈祥:“夫人怀的是喜脉,且是龙凤胎的迹象呢,将来一个能文,一个能武,都是有大造化的,只是可怜了你。”
段忠手里的糖人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他蹲下去捡,手却抖得厉害:“龙凤胎?俩,?”段忠忽略了老头的后半句。
段义也凑过来,掰着手指头算:“那我就是二舅了?不对,我是叔叔!”
段情有些不安,要问老头这是何意。嗯。发现这老头。一动不动了,往前面一摸。发现,竟然只是块木头,
正闹着,李牧派人送来封信,说是赵王听闻赵奢的兄弟回了赵国,特地派了使者来,请赵段情去邯郸小住,一来叙叙旧,二来问问当年边境防务的旧事。
“去不去?”苏寒把信递给他,听说“赵王可是把你邯郸城里你小时候住过的院子,石榴树都保存至今。”
赵段情望着远处连绵的城墙,沉默半晌才开口:“去看看吧,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,连家都没见过。”
启程去邯郸的前一夜,阿月看见赵段情坐在灯下翻着个旧木盒,里面是一些褪色的小玩意儿。有颗磨圆了的弹珠,是赵奢当年送他的;有个断了弦的小弓箭,是赵括小时候跟他抢着玩的;还有半块干硬的麦饼,上面留着牙印,他说那是当年祖母偷偷塞给他的,让他路上吃。
“明天见着父亲兄弟,该叫啥?”阿月靠在他肩上,闻着木盒里的旧气息,像晒了太阳的老棉絮。
段情小心翼翼地包好那半块麦饼:“按辈分,该叫伯父。”
窗外,段忠正教段义扎马步,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段义总偷懒,被段忠用枪杆轻轻一戳,就哎哟哎哟地叫,却还是梗着脖子:“等我学会了,将来保护两个小外甥!”
段义传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同人小说网http://tongren.me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