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6年1月3日,圣玛丽医院特护病房。
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窗外飘进的法国梧桐絮,阿云嘎坐在病床边的藤椅上,指尖轻轻摩挲着王晰缠满绷带的手指。晨光透过纱帘,将那些绷带染成浅金色,像是给折断的蝶翼镀了层脆弱的膜。
王晰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缓缓睁开眼。
"我梦见......"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"你在北平的雪地里......等我。"
阿云嘎的拇指抚过他干裂的唇瓣,沾了水的棉签小心地润湿那些裂口:"北平没有下雪。"
"下了。"王晰固执地说,眼尾的泪痣随着皱眉的动作微微上扬,"在医学院......你翻墙进来偷解剖图......肩上都是雪。"
棉签突然掉在地上。阿云嘎盯着王晰苍白的脸——1927年冬天,他确实潜入过北平医学院,但那时他确定周围没有目击者。
"你认错人了。"阿云嘎松开他的手,起身去拉窗帘。阳光瞬间灌满房间,刺得两人都眯起眼。
病床上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。王晰艰难地支起身子,输液针在血管里歪斜,血珠顺着透明导管倒流:"1927年9月18日......"他喘了口气,"你在医学院后门......给了我一枝玫瑰。"
阿云嘎的背影僵住了。记忆突然鲜明起来——那个抱着解剖学课本的医学生,白大褂口袋里插着枝蔫了的玫瑰。当时他随口编了句"路上捡的",就匆匆翻墙离去。
"你记错了。"阿云嘎转身,脸上已经戴上完美的微笑面具,"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百乐门。"
王晰突然笑了。他伸出缠满绷带的手,指尖轻轻点在阿云嘎左胸——心脏正上方的位置:"这里......有道三厘米的疤。"他的指甲透过病号服,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压力,"是我缝的。"
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。阿云嘎抓住那只手,发现王晰的脉搏快得惊人。
"为什么现在说这些?"
"因为......"王晰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,"我可能活不到明天了。"
话音未落,病房门突然被推开。护士推着药车进来,车盘上放着标有"抗生素"的注射剂。阿云嘎注意到护士右手小指戴着枚银戒——和王晰那枚一模一样。
"请让一让。"护士的声音甜得发腻,"病人该打针了。"
阿云嘎挡在病床前,袖口的折刀滑入掌心:"我来帮忙。"
针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当护士掀开注射器保护套时,阿云嘎看见液体里悬浮着可疑的颗粒。电光火石间,折刀已经抵上护士的咽喉
"吐真剂的解药。"他压低声音,"否则我划开你的气管。"
护士的睫毛剧烈颤抖。她的目光越过阿云嘎,看向病床上的王晰,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:"太迟了......荆棘鸟已经......"
王晰猛地从床上扑来,输液架砸在护士后颈。针管掉在地上,药液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泡沫。
"检查她的......后槽牙。"王晰喘着气栽进阿云嘎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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