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：网吧笑谈 (6-3)

“这啥啊？”宋阳跟个幽灵似的飘进来，满身都是网吧的烟味和泡面味，手里还攥着半瓶可乐，瓶盖没拧紧，晃一下就冒泡。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，几步窜到桌前，“我去，这盒子看着就贵！林墨辞买的？不像啊，他平时只啃面包。”

程渊凑近闻了闻，一股淡淡的黄油香混着坚果味飘过来，勾得他肚子直叫：“可能是苏哥的吧，他昨天不是去市区了吗？”

“管他是谁的，先尝一块！”宋阳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盒盖，里面的点心码得整整齐齐，像列队的小士兵——有撒着杏仁片的，有裹着椰蓉的，还有块方方正正的，表面淋着层透明的糖霜，阳光照上去，闪得人眼花。

“别吧，万一人家有用呢？”程渊伸手想把盖子合上，手指却先一步碰到了块杏仁酥，酥皮簌簌掉下来，落在他手背上。

“能用啥？不就是吃的吗？”宋阳拿起那块糖霜方糕，塞进嘴里，眼睛瞬间眯成了缝，“我靠！这也太好吃了！比网吧的巧克力派强一百倍！你快尝尝，不然等苏澈回来，连渣都剩不下！”

程渊的意志力在黄油香里节节败退。他想起上次在陈家吃的桂花糕，想起陈婷溪递过来的那块薄荷糖，终于没忍住，捏起块最小的椰蓉球——入口的瞬间，椰丝的甜混着奶油的香在舌尖炸开，像突然闯进了春天的果园。

“怎么样？”宋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，说话含糊不清，“我就说吧，好东西就得趁热吃！”

程渊没说话，又拿起一块。他本来只想尝一口，结果嚼着嚼着，就忘了自己说过“要克制”；宋阳更是离谱，左手抓着杏仁酥，右手捏着糖霜糕，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咽下去的，活像只囤粮的松鼠。两人你一块我一块，谁也没说话，只有咀嚼声和偶尔的“嗯”“好吃”在宿舍里飘。

窗外的蝉突然叫得凶了，阳光慢慢爬过桌面，把那盒点心的影子越拉越短。等程渊反应过来时，盒子已经空了，只剩下些碎渣子，像被狂风扫过的花瓣。

“完了……”程渊看着空盒子，突然觉得后颈发凉，“这肯定是苏哥或者林墨辞的，咱俩给造了？”

宋阳舔了舔手指上的糖霜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：“怕啥？苏哥有钱，林墨辞脾气好，大不了赔呗……哎不对，我余额还有120，你呢？”

程渊摸了摸口袋，手机壳里塞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。两人面面相觑，突然觉得那盒点心的香味，此刻闻着有点像“罪证”。

“要不……咱就当没看见？”宋阳缩了缩脖子，往自己床位挪，“等他们回来，咱装睡？”

程渊还没来得及回话，宿舍门“咔哒”响了。苏澈和林墨辞一前一后走进来，前者手里拿着本专业书，后者抱着笔记本，两人身上都带着图书馆的冷气。

苏澈的目光先落在空盒子上，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。林墨辞也看见了，推了推眼镜，嘴角动了动，没说话。

空气瞬间凝固了。宋阳的脚刚踩到床梯，僵在半空，像只被按了暂停键的猴子。程渊咽了口唾沫，刚想开口认错，就听见苏澈淡淡道：“那是给林墨辞的谢礼，他帮我改了实验报告，我托人从苏州带的糕点。”

林墨辞补充了句，声音轻轻的：“听说那家店开了八十年，师傅是宫廷点心传人，每天只做二十盒。”

程渊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从耳根一直烧到脖子。宋阳更是夸张，直接从床梯上滑下来，捂着胸口作揖：“对不起对不起！我罪该万死！主要是这糕点太香了，它勾引我！”

苏澈看着他俩，突然笑了——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弯嘴角，而是眼里带了点光的笑：“行了，多大点事。本来也想分你们两块，没想到你们直接包干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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