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男子见温棠转身就跑,并未追赶,只是站在河边冷笑。他袖口的黑雾里,隐约浮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锁链——那是千年前被羽族封印在魔界深渊的“噬魂链”,而他,正是当年被锁链捆缚的堕天使,因羽澈的先祖亲手封印了他,才对羽族恨之入骨。
他要的从不是温棠的命,而是看着羽澈为了这个凡人,一步步踏碎天界的规矩,最终像他一样被剥夺神格,沦为魔界的囚徒。毕竟,最能摧毁天使的,从来不是仇恨,而是那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执念。
温棠跑回农户家,刚躲进柴房,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。那声音太熟悉了,熟悉到让她瞬间攥紧了衣角——是羽澈的脚步声,轻得像羽毛落地,却能精准敲在她的心尖上。
她屏住呼吸,透过柴房的缝隙往外看,果然看见那个穿着白衣的身影站在院中。他的羽翼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,脸色苍白得吓人,却定定地望着柴房的方向,眼神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。
温棠猛地缩回视线,后背死死抵住柴草堆,心脏跳得快要炸开。
他来了。
他真的来了。
可这不是她想要的。她记起了所有事,记起了天界的雷罚有多狠,记起了他姐姐那句“凡人与天使动情,只会互相毁灭”。他现在站在这里,本身就是在拿命冒险。
“温棠。”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伤后的沙哑,却温柔得像一汪春水,“我知道你在里面。”
温棠咬着牙不说话,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。她不能应,不能让他靠近。只要她假装没看见,假装没听见,假装还是那个忘了他的凡人,他或许就会觉得无趣,就会转身回天界,就能保住他的神格,保住他的性命。
院中的羽澈等了片刻,见里面没动静,便缓缓走了过来。他没有推门,只是隔着门板站着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我知道你记起来了。手腕上的印记发烫的时候,我能感觉到。”
柴房里的温棠浑身一颤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我还知道,你在怕什么。”他继续说,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疼,“怕我因为你违背天规,怕我因为你被剥夺神格,怕我们最终都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。”
温棠捂住嘴,压抑的呜咽声还是漏了出来。
“可你听着,”羽澈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,“这些都不是你该担的。天规也好,魔界也罢,是我要来找你,是我不想再放手,与你无关。”
他抬手,轻轻按在门板上,仿佛这样就能离她近一点:“你不用假装看不见我。你若想躲,我便在院外等;你若想见,我随时都在。但别用‘为我好’做借口推开我,温棠,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劫难,你是我哪怕逆天也要护住的人。”
柴房里的温棠再也忍不住,抱着膝盖痛哭起来。她想冲出去抱住他,想告诉他这些日子有多煎熬,可理智死死拽着她——她不能。她是凡人,给不了他任何助力,只会成为他的软肋,成为别人攻击他的靶子。
院外的羽澈听到她的哭声,心口像被剜去一块,却只是静静站着。他知道她需要时间,也知道她的顾虑,他愿意等。
而躲在暗处的黑袍男子看着这一幕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——让他们明明靠近却不能相守,让羽澈在一次次被推开的绝望里,逐渐滋生出对天界的怨恨。
他指尖的噬魂链又亮了几分,锁链上的符文闪烁着红光,正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、属于羽澈的挣扎与痛苦。
好戏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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