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梦中不知身是客 (3-1)

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，在木地板上勾勒出菱形的光斑。沈砚秋睁开眼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——不，不是完全陌生，这房间的布局似曾相识。

"醒了？"林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她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进来，身上只套着他的白衬衫，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，"我煮了咖啡，虽然可能有点苦。"

沈砚秋怔怔地看着她，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，发梢还滴着水珠，显然是刚洗完澡。这一幕太过真实，他能闻到咖啡的香气混合着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，能看见她锁骨上那颗小小的痣。

"怎么了？"林兮把咖啡放在床头柜上，歪着头看他，"一副见了鬼的表情。"

沈砚秋猛地坐起身，一把将她拉进怀里。林兮惊叫一声，咖啡差点打翻，但他不在乎。他紧紧抱住她，感受她身体的温度和心跳，把脸埋进她带着湿气的发间。

"喂，沈砚秋，你弄疼我了。"林兮挣扎了一下，但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
"我以为你死了。"他喃喃道，声音嘶哑，"车祸...医院...我以为...""兮兮，对不起，我没能保护好你..."

林兮的身体僵了一下，随后放松下来。她轻轻抚摸他的后背，像安抚一个做噩梦的孩子。"嘘，那只是个噩梦。"她在他耳边轻声说，"你看，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？"

沈砚秋拉开一点距离，仔细端详她的脸。没有伤痕，没有病容，只有他熟悉的、充满生机的林兮。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，映出细小的彩虹。

"太真实了..."他喃喃自语。

"什么？"

"没什么。"沈砚秋摇摇头，突然笑了，"我饿了。"

林兮从他怀里溜出来，狡黠地眨眨眼，"我去换衣服，然后我们出去吃吧，然后再出去玩。"

沈砚秋带林兮来到她之前最喜欢吃的一家饭馆，但平时很少来这里吃饭。按理来说，沈砚秋面对满桌的美食是会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的，但这一刻时光仿佛停止，沈砚秋的目光一直在林兮身上，生怕再次弄丢他的兮兮。

吃完饭后，他们去了游乐园。不是那种大型的主题公园，而是城市边缘一个小型游乐场，有略显陈旧的摩天轮和吱呀作响的旋转木马。这是他们大学时常来的地方，门票便宜，人也不多。

"记得吗？"林兮指着那个红色顶棚的射击摊位，"你曾经为了给我赢那个丑得要死的熊猫玩偶，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。"

沈砚秋记得。那天是他们第三次约会，他紧张得手心出汗，射击时手抖得厉害，差点丢人现眼。但最后他还是赢了那个玩偶，而林兮高兴得像个孩子，抱着它不肯撒手。

"我们再试一次？"他提议。

林兮摇摇头，拉住他的手："去坐摩天轮吧，快日落了。"

摩天轮缓缓上升，城市的轮廓在夕阳中渐渐模糊。林兮靠在他肩上，哼着一首没有歌词的旋律。沈砚秋低头看她，突然发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光——不，不是发光，是变得有些透明，他能透过她的手指看到对面座位的颜色。

"林兮..."他抓住她的手，那触感依然真实。

"嗯？"她抬起头，表情平静得不可思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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