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室再现 (3-1)

晨光熹微，季临秋已立于西郊十里亭中。他身着素色长衫，腰间只悬了一枚青玉令牌，看起来不像刑部高官，倒像个游山玩水的书生。亭外薄雾缭绕，远处城郭若隐若现。

阿成不安地环顾四周："大人，那人真会来吗？"

季临秋不答，目光落在石桌上——那里放着一盏茶，还冒着热气。他伸手一探杯壁，温热恰好。

"季大人果然守时。"

声音从头顶传来，季临秋猛然抬头。黑衣人——燕九霄倒挂在亭檐下，黑色面纱随风轻扬，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。不等季临秋反应，他一个翻身轻盈落地，衣袂翻飞如夜蝶。

阿成吓得后退两步，手按在刀柄上。季临秋却只是微微眯眼："阁下就是听风阁的人？"

燕九霄轻笑一声，自顾自坐在石凳上，取下腰间酒壶喝了一口："季大人查案的手法，倒是比我想象的大胆。"他推过那盏茶，"尝尝？雪山雾凇，难得的好茶。"

季临秋没动，直入主题："那枚玉佩，与陈大人案有何关联？"

"关联可大了。"燕九霄从怀中取出完整的莲花玉佩，在晨光中转动，"这玉本是一对，名为'同心莲'，二十年前由洛州名匠所制。有趣的是..."他忽然将玉佩一分为二，"每一半又可以再分。"

季临秋瞳孔微缩——燕九霄手中的玉佩分开后，赫然与陈大人手中那半枚一模一样。

"陈大人手中的残玉，就是这枚'同心莲'的四分之一。"燕九霄将其中一块推给季临秋，"而更巧的是，据我所知，另外三起'自杀'案的死者手中，也有类似的碎片。"

季临秋心头一震："你知道其他案子？"

"我知道的比季大人想象的多得多。"燕九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，"比如，礼部陈大人死前三个月，曾秘密前往洛州；兵部刘大人死前半年，也曾告假回乡，目的地同样是洛州。"

季临秋手指轻叩石桌："你的意思是，这些案子都与洛州有关？"

燕九霄正要回答，忽然神色一变，猛地将季临秋扑倒在地。一支羽箭破空而来，深深钉入亭柱，箭尾颤动不止。

"有埋伏！"阿成拔刀出鞘。

燕九霄已如鬼魅般掠出亭外，手中寒光一闪，一柄短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。雾中传来几声闷响，接着是重物倒地声。片刻后，他拎着一个昏迷的黑衣人回来，随手丢在地上。

"死士，嘴里藏了毒。"燕九霄扯下那人面巾，露出已经发青的脸，"问不出什么了。"

季临秋检查死者衣物，从内袋摸出一块铜牌，上面刻着一个"杜"字。他眉头紧锁——当朝姓杜的高官，只有户部尚书杜文瀚一人。

燕九霄吹了声口哨："有意思。杜大人的手下为何要杀我们？"

"不是'我们'，是你。"季临秋冷静分析，"他们显然是冲着听风阁来的。杜尚书为何要阻止你调查此案？"
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——杜文瀚与这一系列官员"自杀"案必有牵连。

正当此时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一名刑部差役飞驰而至，见到季临秋便滚鞍下马："大人，不好了！工部水司主事郑大人今早被发现在书房身亡，情形与陈大人案一模一样！尚书大人命您即刻回衙！"

季临秋脸色一变，向燕九霄拱手："今日多谢阁下相救。案情紧急，告辞。"

燕九霄却一把拉住他手腕："季大人，此案非同小可。不如我们合作？"

"合作？"季临秋挑眉，"朝廷命官与江湖人士合作查案，不合规矩。"

燕九霄低笑："规矩能破案吗？"他松开手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，"这里面是我收集的所有线索，包括那把匕首的来历。三日后若改变主意，可到城南'醉仙楼'找我。"

季临秋犹豫片刻，终是接过信封，转身随差役离去。

回到刑部，气氛凝重如铁。尚书徐有贞高坐堂上，面色阴沉似水。见季临秋进来，他冷哼一声："季大人好大的架子，让诸位同僚等候多时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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