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顺着刑部衙门的青瓦滴落,在石阶上敲出连绵不断的声响。季临秋站在廊下,手中攥着刚刚获批的公文——准许刑部侍郎季临秋调阅洛州府二十年内的全部档案。
"批下来了?"燕九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。
季临秋没有回头,只是将公文递过去:"明日启程。"
燕九霄接过公文扫了一眼,轻笑出声:"徐尚书竟然这么痛快就批了?稀奇。"
"他当然不会痛快。"季临秋转身,目光如水,"我绕过他直接找了左都御史周大人。"
燕九霄挑眉:"季大人也会走门路了?"
季临秋没有理会他的调侃,径直走向值房。燕九霄跟进去,顺手带上门。屋内烛火摇曳,映照着摊满案几的卷宗和地图。
"我整理了七位死者二十年前的任职记录。"季临秋指向地图上的标记,"陈大人在洛州府任通判,郑大人是税课司大使,刘大人则是守备千户..."
燕九霄凑近地图,忽然伸手指向一个点:"看这里,所有死者过去一年内都曾途经洛州,而且都在回京后三个月内死亡。"
季临秋俯身查看,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触。燕九霄身上有淡淡的沉香味,混合着一丝药草的清苦,莫名令人安心。
"确实如此。"季临秋直起身,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,"看来洛州是解开谜题的关键。"
燕九霄忽然笑了:"季大人知道吗?你思考时会不自觉地用食指敲击桌面,节奏和心跳一致。"
季临秋的手指蓦然停住,悬在半空。
"观察入微是查案的基本功。"燕九霄眨眼,"想学吗?"
季临秋抿了抿唇,终究抵不住诱惑:"愿闻其详。"
"首先,注意目标的微小动作..."燕九霄的声音忽然放低,带着几分蛊惑,"比如现在,你的瞳孔微微扩大,说明你对这个话题真正感兴趣..."
烛光下,燕九霄的眉眼格外深邃。那道疤痕在光影交错中显得尤为醒目,像是一段未诉的故事。季临秋发现自己竟在想象它的来历。
"明日辰时,南门集合。"季临秋移开视线,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,"此行凶险,请严先生做好准备。"
燕九霄轻笑:"季大人是在关心我吗?"
季临秋没有回答,只是低头整理案上卷宗。直到听见房门开合的声音,他才抬起头,望着燕九霄离去的方向,久久未动。
次日清晨,一支不起眼的车队从京城南门出发。季临秋一身素色长衫,骑着匹青骢马;燕九霄则黑衣劲装,腰间悬剑,一副护卫打扮。阿成和另外两名差役驾着马车跟在后面,车上装着必要的文书和行李。
"我以为季大人会坐轿。"燕九霄策马靠近,声音压得很低。
季临秋目视前方:"轿子太慢,也太显眼。"
燕九霄赞许地点头:"明智。不过..."他忽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目光锐利地扫过路旁树林,"有人跟踪我们。"
季临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只见风吹树动,不见人影。但他选择相信燕九霄的判断:"多少人?"
"至少三个,从出城就跟上了。"燕九霄嘴角微勾,"要甩掉他们吗?"
季临秋思索片刻:"不,让他们跟着。看看是谁派来的。"
燕九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:"季大人胆子不小。"
队伍继续前行,季临秋注意到燕九霄的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,肌肉紧绷如弓弦。这个看似随性的江湖人,其实警惕性极高。
正午时分,他们在路边茶棚歇脚。燕九霄借口检查马匹,绕到茶棚后方,片刻后回来,在季临秋耳边低语:"是杜府的人。"
季临秋心头一凛:"确定?"
"他们腰间挂着同样的铜牌,和十里亭那天的刺客一样。"燕九霄的呼吸拂在耳畔,温热微痒,"要解决掉吗?"
"不必。"季临秋放下茶碗,"打草惊蛇反而不美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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