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州府衙的档案库弥漫着一股霉味,混合着陈年墨迹和灰尘的气息。季临秋站在一排标着"贞元十七年至二十年"的木架前,眉头越皱越紧——本该存放当年案卷的位置空空如也。
"被人捷足先登了。"燕九霄轻叩空荡荡的架子,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库里格外清脆。
季临秋转向陪同的府吏:"这些卷宗何时被取走的?"
府吏额头渗出冷汗:"回、回大人,下官不知。档案调阅都有记录,可这..."他翻着手中的册子,手指发抖,"记录显示这些卷宗从未被借出过。"
燕九霄与季临秋交换了一个眼神。季临秋会意,继续问道:"二十年前,洛州可有发生过什么大案?"
府吏眼神飘忽:"这个...下官是贞元二十五年才到任的,之前的事..."
"去把你们府里资历最老的吏员叫来。"季临秋打断他,"现在就去。"
府吏如蒙大赦,匆匆退下。燕九霄绕着档案架走了一圈,忽然蹲下身,从最底层抽出一本残破的册子:"有意思。"
季临秋凑过去看,那是一本值更记录,边角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。燕九霄翻到某一页,指着上面的名单:"贞元十八年六月十七日夜,值守名单上有陈大人和郑大人的名字。"
"案发当晚他们在场..."季临秋若有所思,"但发生了什么?"
燕九霄合上册子:"得找个记得当年事的人。"
半个时辰后,府吏带回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自称是府衙的退休书吏,姓赵。老者颤巍巍行礼,眼神却意外地清明。
季临秋亲自扶他坐下:"赵老,可记得贞元十八年夏天,洛州发生过什么大事?"
赵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:"大人为何问这个?"
燕九霄突然开口:"为了查清近来几位朝臣的死因。"
赵老浑身一颤,抬头仔细打量燕九霄,目光在他脸上的疤痕停留片刻,忽然压低声音:"两位大人是为了'粮仓案'而来?"
季临秋心跳加速:"正是。还请赵老详述。"
赵老环顾四周,确认无人后,才凑近道:"贞元十八年六月,洛州官仓亏空案发。当时查出少了三万石军粮,震动朝野。时任知府杜大人被革职查办,后来..."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"杜大人?"季临秋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姓氏,"可是现任户部尚书杜文瀚?"
赵老点头:"正是。不过当年他只是被牵连,主犯是仓场大使燕..."
"燕什么?"燕九霄突然打断,声音异常紧绷。
赵老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:"燕...燕弘,对,燕弘大人。案发后他畏罪自尽,家产抄没,家人流放..."
燕九霄的手攥得指节发白,脸上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。季临秋注意到他的异常,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,示意他冷静。
"此案还有哪些人参与审理?"季临秋继续问道。
赵老掰着手指细数:"当时的三法司官员都来了,还有..."他报出的几个名字,赫然与近日死亡的几位官员吻合。
季临秋与燕九霄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——这是一场跨越二十年的复仇,目标是当年参与审理粮仓案的所有人。
离开府衙时,天色已晚。季临秋提议先回客栈整理线索,燕九霄却说要去找个"老朋友"打听消息。两人约定子时在客栈碰头。
回到客房,季临秋取出纸笔,开始绘制案件关系图。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,但他顾不上这些。随着线条和名字在纸上延伸,一个清晰的脉络逐渐成形——所有死者都曾参与二十年前的粮仓案审理或见证,而现任户部尚书杜文瀚,当年正是洛州知府。
"杜文瀚..."季临秋喃喃自语,"如果他是清白的,为何要派人阻挠调查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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