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收回的礼物 (4-1)

校园论坛的谣言像野草一样疯长。尽管宁悦多次试图澄清，但关于程阳"打架斗殴被迫转学"的帖子还是被添油加醋地传播着。更让她愤怒的是，有人甚至把程阳手腕上的疤痕说成是"斗殴留下的证据"。

"别看了。"林小满一把抢过宁悦的手机，"越解释那些人越来劲。"

宁悦叹了口气，望向教室后排的程阳。他像往常一样戴着耳机看书，仿佛周围的流言蜚语与他无关。但宁悦注意到，他翻书的频率比平时快了许多，指节也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下课铃响，宁悦鼓起勇气走到程阳桌前："期中考试要到了，要不要一起复习？"

程阳抬起头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："你？和我？"

"我文科还行，可以帮你补语文和历史。"宁悦压低声音，"作为交换，你教我数学？上次月考我只考了72分。"

程阳的眉头舒展开来："成交。"

就这样，他们开始了秘密的学习互助。每天放学后，图书馆最角落的那张桌子成了他们的专属领地。程阳教宁悦数学时格外耐心，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复杂的公式。

"这里要用辅助角公式。"程阳指着宁悦的习题本，他的手指修长，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，"看，这样转换后是不是简单多了？"

宁悦点点头，突然注意到程阳的睫毛在台灯下投下细密的阴影，像两把小扇子。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，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道。

"懂了吗？"程阳转头问她。

两人的距离近得让宁悦心跳加速。她慌忙往后挪了挪："懂、懂了！"

程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，耳尖微微泛红，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。

宁悦负责的文科辅导则轻松许多。她发现程阳并非真的不擅长文科，只是故意不认真对待。

"这篇《滕王阁序》要求背诵，你明明能背下来，为什么考试交白卷？"宁悦翻着程阳的语文笔记，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批注。

程阳合上书本："因为没意义。"

"怎么没意义？文学能让你——"

"能让我考上医学院吗？"程阳打断她，声音突然冷了下来，"我父亲只接受两个职业：医生或工程师。"

宁悦怔住了。这是程阳第一次主动提起家庭的事。

"那......你想做什么？"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
程阳的目光落在远处："不重要。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的。"

谈话不欢而散，但第二天，程阳还是准时出现在图书馆，甚至带来了宁悦最爱喝的蜜桃乌龙茶。

——

周五下午，宁悦在学生会忙到很晚，出来时发现下起了大雨。她站在教学楼门口，望着瓢泼大雨发愁——没带伞。

"要一起走吗？"

宁悦回头，程阳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，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。

"你还没回去？"宁悦惊讶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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