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迎回家 (4-1)

叶青如的后背紧贴着苏临渊的胸膛，能清晰感觉到他呼吸时肋骨的起伏。少年道士的血顺着道袍滴在她肩上，温热粘稠，和松木香混成一种奇异的味道。

"别看。"苏临渊的手掌还盖在她眼睛上，指缝里渗进血色，"记忆回流会撕裂......"

叶青如突然抓住他手腕。指甲陷进那个蜘蛛状淤青里，触到皮肤下跳动的血管。苏临渊闷哼一声，却没抽手。他的脉搏跳得很快，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。

"你早就知道。"她声音嘶哑，掌心下的淤青开始发烫，"从第三次轮回开始......"

培养舱的碎片突然悬浮起来。十二个舱体的残骸在空中组成环形，每个断面都映出不同的叶青如——有抱着机械玩偶的幼童，有持剑刺向温暖的少女，还有穿着白大褂调试主系统的......

"认知屏障要塌了。"苏临渊突然扳过她肩膀。他的瞳孔在扩散，嘴角却挂着笑，"这次......总算赶上了......"

叶青如看见他锁骨下的淤青在发光。金线蛛网般蔓延到脖颈，与剑冢上空的齿轮投影产生共鸣。她突然明白温暖为什么要在这个位置烙下识别码——那是主系统的紧急接入点。

玉衡子的青铜罗盘突然砸在两人之间。老道士的残影从碎片里升起，面具裂痕里渗出数据流："青如......看......"

罗盘指针疯狂旋转，最终停在"癸未"刻度。叶青如太阳穴突地一跳，这是母亲实验室的密码。她下意识摸向锁骨接口，那里的灼烧感突然变成刺骨的冷。

"抓紧我。"苏临渊的手滑到她腰间。道袍布料窸窣作响，能听见他牙关打颤的声音，"这次......换我带你......"

剑冢彻底崩塌的瞬间，叶青如看见温暖的身影在数据流中重组。穿越女的白大褂变成血色，手里捏着枚青玉芯片——正是叶青如记忆中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，紧紧攥着的那枚。

"姐姐以为赢了？"温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，"你才是最初的......"

强光吞没了后半句话。叶青如感到苏临渊的手臂猛然收紧，少年滚烫的呼吸扑在她耳后。失重感袭来时，她听见齿轮咬合的咔嗒声，像极了母亲实验室里的原子钟。

睁眼时人在半空。暴雨倾盆而下，叶青如的裙裾被风撕扯成破碎的旗。下方是长恒宗的戒律堂，二十七根镇魂柱环绕着刑台，台上跪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女——是十六岁的她自己。

"这是......"苏临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他道袍下摆被数据链缠住，正徒手撕扯那些发光的锁链，"你被废修为那天......"

叶青如看见刑台上的"自己"突然抬头。少女嘴角还挂着血，眼神却亮得骇人。高台上的温暖正在撑伞，粉裙摆沾着雨水，袖口绷带格外刺眼。

"斩！"

宗主令旗挥下的刹那，叶青如感到锁骨接口剧烈震颤。她本能地伸手一抓，竟从虚空里扯出段金色因果线——线那头连着刑台上的自己，这头却缠在苏临渊无名指上。

少年道士突然僵住。他盯着那段因果线，喉结上下滚动："原来如此......"

戒律堂的屋顶突然炸裂。玉衡子的青铜面具从天而降，精准地盖在刑台"叶青如"脸上。老道士的残影在雨中闪烁："癸未年七月初六......"

叶青如猛地拽紧因果线。金线割破掌心，血珠滴在苏临渊手背上。少年吃痛松手，道袍被数据风暴撕开一道口子，露出心口处蛛网状的疤痕——那是剑伤愈合的痕迹。

"第三次轮回......"她突然明白了，"是你杀了我......"

苏临渊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刚要开口，整片天**然扭曲。齿轮投影再次出现，这次转动方向与之前相反。叶青如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插入自己发间，温暖的声音贴着后颈传来："姐姐终于发现了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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