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簪藏锋 (3-1)

长恒宗后山的密林里，苏临渊独自一人站在断崖边。夜风卷起他素白的衣袍，猎猎作响。他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暗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玉佩。那是叶青如的贴身之物，不知何时落到了他这里。

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"苏师兄！"一名弟子气喘吁吁地跑来，"不好了！刑部的人在半路被人屠了个干净！"

苏临渊猛地转身："什么？"

"是叶青如干的！她……她杀了人之后往这边来了！"

苏临渊的心一下子揪紧了。他快步走向藏经阁，推开沉重的木门。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，照亮了角落里的一个暗格。他蹲下身，手指轻轻抚过暗格边缘。那里有一道极细的裂痕，是上次叶青如来找他时留下的。

那晚也是这样的月光。

那时她满身是伤，眼神却比月光还亮。她说："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。"

他当时没有回答。

现在想来，那个沉默可能比任何拒绝都更伤人。

门外又传来脚步声，这次更加急促。

"苏师兄！"又是一名弟子冲进来，"宗主让您立即去前殿！说是玉衡子长老突然病重！"

苏临渊站起身，最后看了眼那个暗格。他知道玉衡子的"病"是什么。那位护法长老这些年一直在替叶青如承受天道反噬，如今怕是撑不住了。

他快步走向前殿，心里却始终萦绕着另一个念头——叶青如为什么要杀那些官兵？

夜色更深，山道上忽然传来马蹄声。

苏临渊站在殿门口，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。叶青如翻身下马，黑色的长裙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。她脸上还带着血迹，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。

"你来做什么？"他问。

叶青如没有回答，径直走到他面前。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步之遥，却仿佛隔着整个世界。

"箭尾刻着温字。"她开口，声音沙哑，"温暖不是已经死了吗？"

苏临渊愣住。

"告诉我真相。"她的手按在剑柄上，"从头到尾，所有的事。"

殿内烛火摇曳，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。那影子时而靠近，时而分离，像极了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情愫。

"你真想知道？"苏临渊的声音有些发颤，"即使知道真相会让你更恨我？"

叶青如冷笑："我已经足够恨你了。"

这话像一把刀，直直插进苏临渊心里。他深吸一口气："那就跟我来。"

他转身走向密室，叶青如跟在后面。密室中央摆着一副巨大的星图，上面标注着无数星光的位置。苏临渊的手指划过星图，停在某一点上。

"温暖不是普通人。"他说，"她是穿越者。"

叶青如瞳孔一缩。

"她有一个叫'系统'的东西，能预知未来。"苏临渊继续说道，"她利用这个能力，在宗门里安插了自己的人。你母亲的死，也不是意外。"

叶青如的手紧紧攥住流云剑。剑柄上的纹路硌得她掌心生疼。

"我知道这些。"她说，"我在叶家找到了证据。"

苏临渊苦笑："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帮她吗？"

"为了讨好宗主？"叶青如冷冷地说，"为了你的首席弟子之位？"

"不是。"苏临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，"是为了救你。"

叶青如愣住。

"那天晚上，我看到了未来的画面。"苏临渊指着星图上的一点，"你站在血泊中，身边是玉衡子长老的尸体。天空裂开，有雷劫降下。你说你要斩断因果线，然后……就消失在天地间。"

他的声音有些哽咽："我不想让你走上这条路。"

叶青如看着他，忽然觉得有些恍惚。这个曾经让她心碎的男人，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痛楚。

"所以你就选择帮温暖？"她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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