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锁前路，歧路相逢 (3-1)

怀玉第二天醒来时，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。他没再追问神象族的事，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门槛上，看着离枢和长玦收拾行囊。

顾则拎着个小包袱过来，里面塞着些晒干的野果和几包伤药。“我跟你们一起走。”他把包袱往地上一放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，“我爹说了，山下最近不太平，我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。”

离枢看他一眼，没说话。长玦却嗤笑：“你会什么？除了画些破画、送些糖糕，难不成还能帮我们打架？”

顾则脸一红，却梗着脖子道：“我会医术！上次怀玉被荆棘划破手，还是我治好的！”

怀玉闻言，抬头看他，眼里闪过一丝暖意：“顾则哥哥，你不怕吗？”

“怕。”顾则老实点头，却上前一步，站在怀玉身边，“但我更怕你们走了，就不回来了。”

离枢终是叹了口气：“山路险，你若跟不上，我们不会等你。”

顾则用力点头，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。

一行四人趁着晨雾未散，离开了住了三百年的院子。离枢特意在院门口设了结界，寻常妖物闯不进，却拦不住有心之人——他知道，这不过是自欺欺人，该来的总会来。

走了约莫半日，雾气越来越浓，能见度不足三尺。怀玉被长玦牵着，只觉得脚下的路越来越陡，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血腥味。

“停。”离枢突然止步，红瞳在雾中亮得惊人，“前面有埋伏。”

话音刚落，浓雾里窜出十几个黑衣人，个个蒙面，手里的弯刀泛着寒光。为首者冷笑一声：“神象族的小崽子，倒是比预想中警觉。”

长玦将怀玉护在身后，剑气瞬间出鞘：“是魔尊的人？”

“是又如何？”黑衣人挥刀砍来，“乖乖跟我们走，还能留你个全尸！”

离枢侧身避开刀锋，掌心凝出冰棱，直刺黑衣人咽喉。他动作快如鬼魅，红瞳里杀意翻涌，三百年的隐忍在此刻尽数爆发——谁也不能再伤害怀玉。

顾则吓得腿软，却死死拽着怀玉的披风，把他往自己身后拉。“怀玉，蹲下！”他声音发颤，却还是从包袱里摸出个药瓶，往怀玉身上撒了些粉末，“这是我爹配的避毒粉，能挡一阵子。”

怀玉蹲在地上，看着离枢和长玦在雾中穿梭，刀锋与剑气碰撞出火花，溅落在他脚边。他突然想起昨夜梦里的血，想起那女子说的“别让玉染了血”，心脏猛地缩紧。

“别打了！”怀玉突然站起来，朝着混战的人群大喊，“我跟你们走！”

离枢和长玦同时一惊，分神间各挨了一刀。离枢肩上渗出血迹，长玦手臂被划开道口子，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。

“怀玉！”两人异口同声地呵斥，眼里满是急怒。

黑衣人却停了手，为首者笑得得意：“还是小公子识时务。”

怀玉挣开顾则的手，一步步往前走。他没看黑衣人，只是望着离枢和长玦，眼眶泛红：“你们会受伤的。”

“傻东西！”长玦气得发抖，想冲过去，却被黑衣人拦住，“我们护着你，就是为了让你别被这些杂碎带走！”

离枢也红了眼，声音哑得厉害：“回来，怀玉，听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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