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杯里的交易 (3-1)

暴雨来得毫无预兆。林小满站在星耀集团楼下，看着玻璃幕墙上的雨痕，指尖捏着的伞骨被风吹得咔咔响。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衬衫裙，是母亲生前亲手缝的——上周整理疗养院物品时，在旧木箱最底层翻到的，针脚歪歪扭扭，前襟还绣着朵半开的玫瑰。

"林小姐？"

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。林小满转身，看见陆沉撑着黑伞站在台阶下，西装裤脚沾了点雨水，却依然笔挺得像把刀。他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文件袋——里面装着星芒工作室的财务报表和周明远给的U盘，"不是说在工作室谈？"

"陈总跑了。"林小满把伞往他那边推了推，"我查过，星耀收购老厂房的合同里，有三分之一的赔偿金要打给陈建国的海外账户。"她顿了顿，"所以，我要见你。"

陆沉没接话，转身往大厦旋转门走。林小满跟着他冲进雨幕，发梢很快贴在脖子上。大堂的水晶灯在雨雾里蒙了层雾气，前台小姐抬头看了眼，又迅速低下头——陆沉身上的气场太冷，连空气都结了冰。

顶楼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外，雨帘像道水幕。陆沉坐在真皮转椅上，手指敲着桌上的文件："林小姐要什么？"

林小满把文件袋拍在他桌上。报表哗啦散开，最上面那张是星芒近三年的收支明细，红色亏损数字刺得人眼睛疼。"五千万。"她说，"我要你注资，保住工作室。"

陆沉的钢笔停在半空。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，镜片后的眼睛像深潭："星耀的投资部不是慈善机构。"

"但我有你要的东西。"林小满从包里摸出个U盘，"车祸监控。"

办公室的空调突然转强，冷风灌进她领口。陆沉没动，目光却黏在那枚U盘上："你以为这是筹码？"

"是证据。"林小满往前倾了倾，"你查过我爸的死，对吧？"她想起周明远的话，"三年前的车祸，有人动了手脚。而陈建国，是买凶的人之一。"

雨声突然大了。陆沉的手指在桌面轻叩，节奏像心跳。他终于伸手拿起U盘，金属外壳在他掌心泛着冷光："你想要什么交换？"

"契约婚姻。"林小满脱口而出，"一年为期。婚后各住各的，互不干涉。"她想起昨晚在奶奶家，老人摸着蓝白瓷碗说的话："小满啊，有些婚姻像这瓷碗，看着完整，其实裂了缝。但补瓷的人，得是真心疼你的人。"

陆沉的瞳孔微微收缩。他从抽屉里拿出份协议，推到她面前："星耀的律师写的，一年期婚姻，附带条件——"他抬眼，"婚后不同房。"

林小满扫了眼协议，嘴角勾起笑："再加一条。"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红绳——那是奶奶编的，"每天早晨给我做早餐，用蓝白瓷碗。"

陆沉的钢笔尖在协议上戳出个小墨点。他盯着那根红绳看了三秒，突然笑了："林小姐，你对早餐很执着。"

"我奶奶说，早餐是一天里最诚实的仪式。"林小满把协议推回去，"你注资，我配合你演一年夫妻。你查你妈的死因，我查我爸的车祸。"她顿了顿，"公平。"
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。阳光穿透云层，在陆沉脸上镀了层金边。他伸手捏住那根红绳，指腹擦过她手腕上的薄茧——那是熬夜改稿磨出来的。"成交。"他说，"但有个附加条件。"

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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