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是在陆沉的公寓醒来时,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慌。
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织出金网,她侧头看身边的人——陆沉正蜷在床沿,西装搭在椅背上,衬衫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一道从手腕延伸到肘部的旧疤。那是三年前他为了替她挡酒瓶子留下的,当时医生说再偏两寸就要伤到神经。
"醒了?"陆沉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。他伸手摸了摸她发顶,指腹沾着睡眠时的褶皱,"早餐在厨房,王姨熬了南瓜粥。"
林小满坐起来,被子滑落肩头。她这才注意到,陆沉的沙发上搭着件米白色针织衫——是她上周在工作室随口说"冬天穿刚好"的那件。衣柜门虚掩着,能看见里面挂着她的米色风衣,还有奶奶手织的灰毛线围巾。
"你什么时候......"
"昨天回来的路上买的。"陆沉别开脸,耳尖泛红,"王姨说,过日子得有烟火气。"
林小满笑了。她赤脚下床,踩在羊毛地毯上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手机。屏幕上有三条未读消息,都是周明远发来的:
"小满!陈建国今早带人去了老厂房,说要'重新装修'。"
"监控拍到他搬走了沈女士的钢琴!"
"我在仓库堵住他,他说'要让他们知道,破坏别人家庭的下场'——等等,他是不是知道你和陆沉......"
最后一条消息没发完,后面跟着个红色的感叹号。林小满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住,转头看向陆沉:"陈建国去老厂房了。"
陆沉已经披上外套,边系袖扣边说:"我让司机送你去工作室,我和王姨去老厂房。"
"我和你一起去。"林小满抓起沙发上的针织衫套上,"周明远一个人应付不来。"
陆沉的手顿在袖扣上。他望着她,目光软得像化了的糖:"好。"
老厂房的铁门虚掩着,门缝里传来电钻的轰鸣。林小满刚跨进去,就看见陈建国站在钢琴前,两个工人正用撬棍撬琴腿。那架陪伴沈清欢半生的斯坦威三角钢琴,此刻像只受伤的巨兽,琴盖半开,琴键上落满灰尘。
"住手!"陆沉的声音像块冰。
陈建国转头,脸上的肥肉堆着笑:"陆总,我这是在帮你清理'不必要的回忆'。"他拍了拍琴键,"再说,这琴早该属于我了——当年沈清欢用它换你爸的设计图,不是吗?"
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她想起周明远查到的资料:二十年前,陆正国(陆沉父亲)为救被拖欠工资的建筑工人,私吞了沈清欢委托他设计的图纸,导致沈家破产。后来沈清欢出国,陆正国郁郁而终,这段往事成了陆沉心里的刺。
"你胡说。"陆沉攥紧拳头,"我爸从未拿过沈阿姨的图纸。"
"是吗?"陈建国从西装内袋掏出份泛黄的合同,"1995年3月12日,陆正国签收的图纸清单,白纸黑字。"
林小满凑过去。合同上的签名确实是陆正国的,但右下角的"沈清欢"三个字,笔锋生硬得像被人抓着手写的。
"这是伪造的。"她说。
"伪造?"陈建国笑出声,"那你说,为什么沈清欢出国前,把钢琴留给了我?"他指着琴盖内侧的刻字,"来,陆总,看看你妈留的'情书'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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