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戛然而止,像是被他自己生生咬断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,连窗外的风都停了。
夏砚之微微一怔,眉头不自觉地蹙起。他太了解陆清辞,也太熟悉他那些冷硬的伪装。可刚才那一句话,却像是从某种深藏的情绪中破茧而出,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柔软与急切。
他缓缓抬眼,声音低而稳:“是什么?”
陆清辞的眼神一闪,像是被窥见了什么不该被发现的秘密。他迅速垂下眼帘,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,随即冷笑一声,语气陡然转寒:“当然是我的阶下囚、玩物罢了。你还真以为自己配得上别的称呼?”
那一瞬间,夏砚之的心像是被一根细针刺入,不痛,却久久不能拔出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清辞。对方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,太过熟练,就像是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的面具。可他知道,刚才那句未尽的话,并非虚妄。
“你可是本少主的……”
后面到底是什么?夏砚之不敢想,却又忍不住去想。
夜色沉沉,画廊深处的空气仿佛凝滞。夏砚之倚在窗边,窗外月华如水,却照不进他心头半分光明。他的身体仍被魔药残余之力折磨着,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形的利爪反复撕扯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。
然而,不知从何时起,那种剧烈的痛苦竟悄然减轻了。
起初他并未察觉异样,直到某日清晨醒来,胸口那股压抑已久的灼热感竟罕见地退去,连灵力也似有微弱复苏的迹象。他皱眉内视,却发现体内似乎有一道陌生的力量正缓缓游走,如同细流汇入干涸之地,悄无声息地抚平伤痕。
可这“恩赐”来得太过蹊跷。
更令他不安的是——手腕内侧浮现出一道冰冷的黑色印记,形状若锁链缠绕,隐隐泛着幽光。那是“囚心锁”,魔界禁术之一,传闻中一旦施加,便能束缚魂魄、控制灵脉,甚至影响心志。
夏砚之指尖轻触那道印记,寒意直透骨髓。他心中翻涌起愤怒与屈辱,几乎可以想见陆清辞站在高处冷眼俯视的模样——“你以为我会放过你?你的命,早已是我的。”
可他隐约又觉得不对劲。
若是真正的囚禁,为何要暗中调整药方?为何要亲自监督熬制?那日他昏沉之际,分明听见药师低声劝阻:“少主,此药已够猛,再添一味‘玄冰草’恐伤根本……”
而陆清辞的声音冷得像霜:“按我说的做,否则换人来。”
那一夜,夏砚之在迷糊中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凉意渗入经络,将体内的躁动压制下去。他以为是幻觉,可第二天醒来,疼痛真的少了。
他开始怀疑——这“囚心锁”,真的是为了困住他吗?
与此同时,那句戛然而止的话依旧萦绕在他耳畔:
“你可是本少主的——”
仔细回忆,那一刻的语气,不是命令,不是嘲讽,而是某种更深沉、更隐秘的情绪。像是藏了五百年的执念,在某个瞬间终于冲破封印,却又被强行压下。
后面到底是什么?是责任?是执念?还是……
陆清辞最终拂袖而去,衣袂带起一阵凉风,吹熄了桌上的烛火。屋内陷入一片昏暗,唯有月光洒落,映在他眉宇之间。
夏砚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日两人交握时的温度。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——或许,陆清辞并非真的无情。他所有的冷酷与刻薄,不过是用来掩盖那句来不及说出口的真心。
而这句未尽的宣言,像是一颗埋下的种子,在沉默与疼痛中悄然发芽。
至于那道“囚心锁”——它究竟是枷锁,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守护?
夏砚之闭上眼,任由夜风吹过脸颊,心中却第一次,不再只有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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