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医学院毕业?装维生素的瓶子里原来是奥美拉唑。"陆星辰逼近他,"为什么撒谎?"
沈听白呼吸一滞。医生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深灰色,像暴风雨前的海面。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,指尖轻轻碰了碰陆星辰的白大褂口袋——那里装着抗抑郁药。
"彼此彼此,陆医生。"
雨声忽然小了。
沈听白在诊所的观察床上昏睡到天亮。醒来时雨停了,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画出一道道金线。他低头看自己身上干净的病号服,胃部缠绕着绷带,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温蜂蜜水和一张便签:
「一日三次,饭前。敢吐出来你就完了。——陆」
字迹锋利得能划破纸。
沈听白忍不住笑出声,牵动胃部一阵抽痛。他摸到外套口袋里的书还在,松了口气。正要起身,诊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——
陆星辰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,眼下青黑更重,手里拎着两袋豆浆。看见沈听白坐着,他皱眉:"躺回去。你血红蛋白只有80。"
"那个…"沈听白指指他衣角的血,"你还好吗?"
"宫外孕患者,刚送走。"陆星辰把豆浆塞给他,"喝。"
温热甜香滑进喉咙时,沈听白突然僵住——他碰到陆星辰的手指,瞬间共情到对方耳中无数嘈杂的幻听,像一万只蜜蜂在颅骨里振翅。而更深处…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,喊着"爸爸不要死",声线和自己幼年车祸时的记忆诡异地重叠。
"你听得见吗?"沈听白突然问。
陆星辰猛地抬头。
"那个小女孩的声音,"沈听白轻声说,"她在找爸爸。"
豆浆袋啪地掉在地上。
沈听白昏迷的第七天,陆星辰用药物将自己幻听诱发到极限。
在精神世界的废墟里,他推开一扇写着"星星书店"的玻璃门。
角落里,七岁的小沈听白抱膝坐着,脚边散落着被血浸湿的图画书。陆星辰蹲下来,轻轻碰了碰孩子冰冷的手指——
"不是你的错。"他把那句"救救我"改成"我找到你了","那个车祸…你父亲推开你是为了爱你。"
现实中的病床上,沈听白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。
三个月后,诊所二楼挂上了"星辰书店"的招牌。沈听白的新能力让病痛转化为温暖的能量,而陆星辰的幻听变成了只对沈听白有效的"预警雷达"。
每当深夜来临,他们会为最后一个病人泡一杯加了蜂蜜的牛奶。玻璃窗上映出两个依偎的身影,头顶是一盏永不熄灭的、橙黄色的灯。
- **陆星辰**:天才外科医生,28岁,因一场医疗事故患上"幻听症",总在深夜听见陌生人的痛苦呢喃。为寻找声音来源辞职开了一家深夜诊所,表面毒舌冷硬,实则把每个病人都当拼图,试图拼出那个萦绕在耳边的、最撕心裂肺的声音主人。
- **沈听白**:濒临倒闭的24小时书店老板,23岁,天生能"共情"他人病痛——碰到患者会瞬间感知对方病灶所在,但自身会承受同等剧痛。长期自我封闭,直到某夜胃出血晕倒在诊所门口,被陆星辰捡到。
(*一个听遍世界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一个感知众生却摸不到自己的温度*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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