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二十七分,程野又一次从那个重复的噩梦中惊醒。
他猛地坐起身,冷汗浸透了黑色背心,右手不自觉地摸向枕下的瑞士军刀。窗外,初秋的雨敲打着玻璃,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。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泛着幽蓝的光,照亮了他手腕内侧那道扭曲的疤痕——那是五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纪念品。
"又是那个梦..."程野抹了把脸,手指在微微发抖。
梦里总是一片刺目的白光,尖锐的刹车声,还有...一个模糊的身影。每次当他快要看清那张脸时,就会像现在这样惊醒。医生说这是创伤后记忆障碍,但他总觉得,那段被大脑刻意封存的记忆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程野起身走向浴室,冷水冲在脸上时,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屏幕上显示"林教授"三个字让他瞬间清醒。
"程野,有个特殊病例需要你。"林教授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,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,"患者记忆损伤程度与你当年类似,但更复杂。他声称自己杀了人,却找不到任何证据。"
"什么时候的事?"程野擦干脸,镜中的男人有一双过于锐利的眼睛,眼下是常年失眠留下的青黑。
"昨天下午送来的。最奇怪的是..."林教授压低声音,"他指名要见你,说只有'记忆修补师'能帮他。"
程野的手指僵在半空。这个外号只有五年前那场车祸的知情者才知道。
一小时后,程野站在市立精神康复中心的观察室外。透过单向玻璃,他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,正用铅笔在速写本上画着什么。那人穿着病号服,却莫名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,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移动着,黑发微微遮住了眼睛。
"苏黎,28岁,自由插画师。"林教授递过病历本,"上周邻居报警说他半夜在公寓楼顶徘徊,警察找到他时,他正用油漆在墙上画一幅谋杀场景。"
程野翻开病历,一张照片滑了出来——那是一面被涂成血红色的墙,上面用黑色颜料画着一个男人倒地的轮廓,旁边是几个歪斜的字:[是我杀了他]。
"他说自己杀了人?"
"更诡异的是,他坚称死者叫'程野'。"林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"而你,是他唯一记得的'同谋'。"
程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。他推开观察室的门,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戛然而止。
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起头,露出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——苍白的皮肤,微微下垂的桃花眼,右眼尾有一颗很小的泪痣。当他们的目光相遇时,程野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,仿佛站在悬崖边缘。
"你来了。"苏黎的声音很轻,带着某种确信,"我就知道你会来,程野。"
程野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:"我们认识?"
苏黎笑了,那笑容让程野想起被风吹皱的水面,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。他翻转速写本,上面是一幅精细的素描:两个少年站在河边,一个举着捕虫网,另一个捧着素描本。虽然画风稚嫩,但程野一眼就认出,那个举着捕虫网的男孩分明是年少时的自己。
"1999年夏天,青河边上。"苏黎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面,"你教我捉萤火虫,我教你画画。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秘密。"
待到那时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同人小说网http://tongren.me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