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敲窗,烛火摇曳。
云知夏伏在案前,指尖蘸着沈知砚咳出的金血,在宣纸上细细描摹。血珠渗入纸纹,渐渐显出一行行扭曲的狄族文字——与母亲遗留的那本《乐府诗集》批注如出一辙。
"戌时三刻,周府西角门……"她喃喃念出第一行,忽然顿住。
窗外传来极轻的"嗒"一声,像是瓦片被踩裂的声响。云知夏迅速将血书凑近烛火,纸页却纹丝不动——沈知砚的血,竟让这薄如蝉翼的纸变得水火不侵。
"小姐。"青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比平日低了三度,"赵家递了帖子来,说是明日赏花宴……"
"不去。"云知夏头也不抬,指尖划过第二行狄文,"就说我染了风寒。"
"可帖子是……周尚书夫人下的。"
笔尖猛地一顿,墨汁溅在袖口。云知夏缓缓抬头,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,和身后微微晃动的帷帐——那里本不该有风。
"放着吧。"
待青桃脚步声远去,她突然抓起砚台砸向帷帐!
"砰!"
青玉砚台嵌进墙面三分,裂缝处金线大盛。一道黑影鬼魅般滑出,月白衣角掠过窗棂,熟悉的冷梅香混着血腥气飘散在雨夜里。
沈知砚。
云知夏攥紧拳头,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。案上的血书还在,最后一行狄文被雨水晕开些许:
“圣女血启,寒江图现。”
她忽然想起儿时母亲握着她手说的那句话:"夏儿记住,真正的《寒江图》,是会吃人的。"
妆奁最底层,那幅父亲严禁她碰触的《寒江独钓图》摹本正微微发烫。云知夏颤抖着展开画卷——
"嘶啦!"
画中的钓线突然断裂!墨色江水翻涌而出,瞬间浸透她的袖口。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,那些她曾以为只是装饰的波纹,此刻正扭曲成密密麻麻的狄族密文!
窗外惊雷炸响。
借着电光,云知夏看清了江心新浮现的一行小楷:
“熙宁三年冬,周氏弑主于此。”
字迹与沈知砚昨日留下的字条一模一样。
雨声中夹杂着马蹄声由远及近。云知夏扑到窗前,正看见云慕远浑身是血地跌下马背,手中军报滚落,露出半角盖着周府印鉴的公文——
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的闺名,和"赐婚"二字。
妆台上的青玉砚台突然"咔嚓"裂成两半,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飘落。
云知夏拾起一看,竟是半幅京城布防图。
图角题着两行小字:
“砚台藏天机
知夏破局时”
笔锋凌厉如刀,赫然是沈知砚的手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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